随着山脚下的村庄越来越近。下手的良机正从身边一次次地溜走。再往前去或许还会有 更理想的地方吧,川村这么想着想着,把出现的好几次机会都放过去了。而且往前走着走 着。山路开始下坡。觉得路也渐渐地开阔起来。 “这山道真是美极啦。就这么走过去了。真有点依依不舍啊! 荒井雅代天真地感叹道,此时。她根本不知道川村心里深藏着险恶的用心。 “那么,咱们就在这儿歇一会儿吧。” 川村边劝雅代边向四周张望。周围是一片密度不大的人造杉木林带,算不上是很理想的 地方。但是。再往下走就靠近小山村了,也许就会永远丧失良机。 川村为了让她到这儿来已经煞费苦心。由于明年他们俩人都要毕业,这种俩人结伴的郊 游。恐怕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川村虽说是去二流公司,但就业已有着落。雅代也在别人的 介绍下,定好了婚事,只等一毕业就成婚。 雅代生怕让未婚夫知道起疑心,就谎称这次郊游是集体组织的。川村和雅代都是东京一 所私立大学的学生,两个人不仅是同窗好友,而且都是大学俱乐部“旅行研究部”的成员。 川村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和她既是同班同学,又是俱乐部成员的双层关系。 说是旅行研究,其实并不做任何专门研究,而只是喜欢旅行的一些同学聚集起来进行集 体旅行。他们曾将这称为“大众观光时代旅游业界的新动向”,提出“在旅行中认识自 我”。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其真正的用意是想邀女生共同旅行。 而且,只要不参加这种俱乐部,光凭学生身份,是没有机会与女生共同旅行的。女生也 好,周围的人也好,对这种”与男生共同旅行”的俱乐部活动,均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学生 家长也因为那是“俱乐部活动”而十分放心。 荒井雅代以身材匀称、亭亭王立、充满着现代美,而成为“旅行研究部”的偶像。作为 一种义务,所有成员一年至少要参加两次俱乐部组织的旅行活动,而由其他成员个人发起的 旅行活动,则凭各自的兴趣参加。 不论是俱乐部组织的旅行活动,还是个人发起的旅行活动,只要有雅代参加,男生就会 趋之若骛。特别是在个人组织旅行活动时,往往为邀雅代而争得不亦乐乎。每当雅代参加 时,部里的众多男生都跑到车站为她送行。雅代就有如此的魅力。 部里的男生之间。已逐渐达成了一种不成文的默契一一互相警告、相互牵制、不许抢头 功。 在这之间,只有川村一个人始终在雅代左右,形影不离,这是因为他们是同班同学。在 俱乐部里,与雅代同一年级的只有川村一人,而且,即使不在俱乐部里时,他和她一起也在 班里。雅代在班里也是偶像。由于川村与雅代同是俱乐部成员。所以与班里其他男生相比, 他接近雅代的机会最多。 至于雅代,她自己大概并没有意识到会到如此程度,而川村却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和她既 是同班同学,又是俱乐部成员的双层关系。 因此,旅行研究部成员也好,同班同学也好,都接受了川村优先接近雅代的事实。当 然,这种优先并不是容许他可以从雅代那儿得到比他人特别的恩典,而只是在他比其他人对 雅代表现得更亲热时,他人显得无可奈何。只好默认罢了。尽管如此。这对川村来说,却也 是极其珍贵的优先权。 在校期间,川村充分地利用了这一优先权利,凡雅代参加的旅行,几乎他都跟着去。而 且自己组织的旅行,他也强邀雅代参加。 旅行研究部成员已达成一种心用不宣的默契,大家谁都不“独占”雅代,但只有川村例 外。雅代对川村也并非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只因俩人既是同班同学又是俱乐部成员,对他有 一种亲近感,所以俩人一起去旅行的机会比较多。 “同窗四年的美好时光”转眼儿就要过去了,而雅代和川村依然仅是一般要好的朋友, 男女间的友情还是空白,什么也谈不上。特别是对作为异性单方面极力奉献情感的一方来 说,没有被认识和理解,等于完全被忽视了。明明是男性或者女性,却被当作中性来看待。 川村对雅代的立场就是如此。的确,雅代一直非常信任川村,经常同他一起去旅行。但 是,她这样做正是因为没有把川村当作男性看待。既然不是男的。无论到哪里。都是可以很 放心地跟着一起去的。 正因为如此,他们同窗四年,并一直以朋友友好相处,却连手都没拉过。如果川村对雅 代没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也就算了,可是他岂止是想法,而是爱她爱得很深很深。这虽然是 一起在校共度了四年时光。 然而,他却一次也没有敞开过自己的心扉,表白过自己的爱,因为他们作为要好的朋友 相处得太和睦了。男女之间的这种事,一旦失去最初的机会,就很难再成为男女之好。由于 是“好朋友”,现在就更羞于启齿,不能倾诉自己的爱慕之情。 高尚无暇的中性朋友,是不可能成为那属于本能的充满性欲味的朋友的。但是,不管怎 么说,川村在雅代这样性感的女人身边呆了整整四年,却连手都没能握过一次,这实在 是…… 川村连自己都觉得好可怜。看来,雅代是把川村当作贴身保镖来利用的。由于川村在她 旁边,遏制住了其他男人的非分之想。她作为旅行研究部的“公主”而受宠的同时,却又不 冒风险地享受自己青春的快乐。 而且她饱尝了青春快乐后,正要作为一个女人迈向新的人生之路。听说她的未婚夫毕业 于东京大学,现在是一流商业公司的精英。结婚后,她也许会把川村等人当作是“青春时期 的中性朋友”而很快地忘却的吧。 “总而言之,我们都是雅代的青春卫士,职责是保证将她完好无损地奉献给她未来的丈 夫。” 当川村他们听到雅代订婚的消息时,个个都感到万分遗憾。 “这纯属一种骗吃骗喝行为。” 一位热恋雅代的单相思者愤愤他说,他非常巧妙地道出了大家的共同心声。 雅代作为旅行研究部的女王一直高高在上,并把女王的可爱公平地撒给大家分享。但在 要毕业时,她仅说一句“青春与结婚并不是一码事”使要要迅速地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 围着雅代打转的这些男生,不管他们对她是如何倾心爱慕,但他们尚不具相应的经济实 力。实际上他们连称心的职业都没有定下来,凭这种身份,还根本谈不上诚惶诚恐地去向女 王求爱。 而且,雅代也似乎彻底看透了这一点,决定投入到那位东京大学毕业的企业精英的怀抱 里。这样做似乎在告诉大家。像我这样的女王,岂能下嫁那些薪俸微薄的刚参加工作的职 员!?说起来,这是她非常巧妙地将青春时代陪自己玩耍的伙伴,与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完 全区别加以对待了。这真是绝妙的如意算计。 “决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川村暗暗下定了决心。要是雅代能下嫁给自己同伴中的某 个朋友,即使感到嫉妒,那也还可以容忍。可是,只将青春时代的伙伴当作临时卫士,而自 己要嫁到企业精英那儿去,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其实,他非常清楚女人总是追求稳定安全 的生活,但他又觉得,不在自己的同伴中找,而到别的地方去寻找结婚对象,这不证明她内 心中根本不承认同伴具有男人的生活能力吗? 我们曾是一起共度过多愁善感的青春时代的伙伴,但她却毫不留恋地将我们抛弃了,如 此轻易地便将自己的今后托付给那只见过一两次面的对象,就因为他是企业精英,将来有望 得到安定的生活。女人这种自作聪明的算计真是太可恨啦! 一一一说是东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其实又有什么了不起呢!这些高材生,把出人头地 当作自己人生目的这种无聊的人多啦。为贪图名牌的虚荣而投进这种男人的怀抱,与高级娼 妓又有什么同样。 “反正是卖身,在那之前我何不捷足先登……” ——他是个无聊至极的臭尖子,自己无形之中却当了他未婚妻的保护人,真让人愤怒。 在这种意识的驱使下,川村不露声色地邀雅代参加“俩人郊游”。 “好吧,作为学生时代的最后纪念,那咱们就俩人去吧。”雅代开始有些犹豫,但最后 还是接受了他的邀请。同川村两个人去郊游,她没有半点戒心,这足以证明她根本没有把他 作为男人来看待。她开始有点犹豫,那只不过是对未婚夫有所顾虑罢了。因为即使是中性朋 友,与男人结伴俩人郊游,若让未婚夫知道了,也总是有点不好。 总之,雅代跟着川村出来郊游,既不知他深藏着险恶的用心,也毫无防备之意。因为以 前,也有过他俩结伴出去当天返回的旅行,所以雅代十分放心。 川村这次邀她去的地方,是奥多摩的浅间尾根。这里海拔约800米,山峰低矮,山脊连 绵起伏,是女人和孩子的最佳去处。但因交通不便,游人稀少,不是节假日或公休日,平日 几乎没有行人,这是川村达到目的的绝好场所。 川村是想把雅代领到这种山区中来尽情地享乐一番,无论她怎样哭喊,也不会有人来相 救。他心里明白,即使自己强暴了她,她也决不会声张出去的。若那样做,真正受害的只能 是她自己。如果她知道反正难以逃脱,可能会很顺从,并将这作为俩人之间永久的秘密,若 无其事地出嫁。 在婚姻上。她算计得是如此精明,因此也许她还会将此作为“青春的秘密”而乐意接 受。这样做,“骗吃骗喝、白享青春”的目标虽然落空,但也可得到了珍贵的经验。 他选择了“平日”,果然山道上没有一个人影。真是名不虚传,从这儿的山脊向四周眺 望,奥多摩的美景尽收回底。 一一是在那片树林里好呢。还是在这片灌木丛的斜坡上好呢!在山道上,川村一直在进 行着险恶的选择,雅代对此则全然不知。不时地为那展现在赐前的壮观的恰人景色而发出阵 阵感叹。 猎物明明已经入网,但却还我不到动手的机会。原因是对方处于毫无戒备的状态,所以 自己迟迟下不了这个手。 就这样犹豫不决地走着,旅行路线眼看快要走到头了。 一一一再也不能犹豫了…… 川村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将雅代邀到垂盖着下山道的人造杉树林中。在这之前本来有 几个极理想的地方,现在看来越是再往前走,就越难找到更理想的地方了。 “你听,山涧那儿有流水声。川村想把她引到树林深处去。 “我口不渴呀。” “可以用清澈的溪水洗洗脸嘛。” “对呀,我已经浑身是汗啦。雅代并未深疑就跟着川村走进杉树林里去了。 “啊呀,凉冰冰的,真舒服!她跑到小翼边上弯下腰撩着水说道。太阳透过树枝缝隙射 了进来,雅代眯起眼睛看着树林上空。从太阳的位置来看,离太阳落山虽然还早,但已经渐 渐带红色了。 一一一时不再来,还待何时?! 川村强行压住临到达时刻还在犹豫不决的心情。 “雅代!” 叫声显得特别兴奋激动。 “干什么呀?”雅代转过脸来。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呀。” 雅代误解了川村“喜欢”的意思。 “我从很久以前就想得到你。” “你又突然说些什么呀!雅代笑了起来,这笑显然是对他不屑一回。” “所以,把你给我吧。” “别开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川村忽地站了起来。 “川村,难道你……” 雅代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但她还没显出害怕与不安,只是对自己一直深信不疑地认为 是中性的朋友,突然露出了男人的狰狞面目而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一瞬间,川村猛地向雅 代扑了上去,想用男人的暴力把女人按倒在地上。 “求求你,别这样!” 雅代这才感到害怕。 “只要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答应我吧。” “不行,你真是个禽兽,住手!快来人哪,救人啊!” 雅代一边拼命反抗,一边大声呼喊。川村压根儿未曾料到雅代的反抗会如此强烈,一时 使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原来想得很简单,认为凭他们多年的“友好关系”,顶多开始时她反 抗一下。然后就会迎合自己,谁知完全打错了如意算盘。 “住手吧,求求你啦!我都要去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即使给我一两次,那也没什么。” 雅代的奋力反抗促使男人更加凶暴。你到底在为谁保护贞洁?尽可能用高价出售自己, 这种贞洁和那种肮脏的商业算计不是完全一样吗?! 川村感到她很可恶,这种可恶更加刺激着他的行动,他开始毫不留情地蹂躏对方。男人 和女人的搏斗在继续;这样下去,将由体力的强弱决定最后的结局。眼下这种体力的差别, 正使女方渐渐陷入绝望的境地。 “哎哟!” 川村突然惊叫了一声。雅代在拼命反抗中冷不防狠狠咬了他胳膊一口。胳膊上留下了明 显的齿痕,并渗出了鲜血。川村一时痛得松开了手。 雅代抓住时机,一把推开正痛得发憎的男人,不问东南西北,顺着斜坡拼命地跑了起 来。此时此刻,她已顾不上担心迷路。山并不那么深,只要一直朝着山下跑,总会跑到有人 家的地方吧。雅代在树林中狂乱地猛跑,荆棘刺伤了她的身体,她也毫无感觉。前方茂富的 灌木丛中,有什么东西在移动,由于她猛烈的奔跑,黑色的影子呼啦一下被惊得飞向了四面 八方。原来是一群乌鸦。她吓了一跳,一下呆住了。但马上感到川村从后面追上来了,便连 忙拨开灌木准备往前跑。就在这一瞬间。她发出了撕裂心肺般的惨叫声,猛然转回身,朝刚 才逃过来的、有男人追来的方向跑了回去。 11月23日下午3点左右,一对徒步旅行的情侣,在东京都西多摩郡桧原村人家附近的 山林里,发现了一具腐烂的女尸。 这对情侣面无人色地跑进村落的一户人家,那家人立即与附近的巡警岗亭取得联系,岗 亭的巡警又立即报告了五日市町警署。为了保护现场,警察让这对情侣的男方带路前往现 场。而他的女伴。由于受刺激太深正处于虚脱状态,就让她在村民家中休息。 女尸本来埋在土中,后来被野狗或山里的野兽扒出来,让乌鸦啄得不成样子,惨不忍 睹。在与警视厅进行联系后,搜查一课的刑警和验尸官也很快赶到了现场。经过验尸之后, 女尸暂时移至五日市署的太平间。 由于时间大晚。决定第二天进行正式的现场查证,现场由五日市吝署的警察严格地保护 起来。 与尸体埋在一起的有个手提包,装在手提包里的东西,泄露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小 山田文枝,26岁,住在东京都K市官前街48号。她9月26日前后失踪,其丈夫曾向警方 提出过搜索请求。 警方立即与死者家属进行联系,确认了死者的真实身份。她丈夫看到妻子那面目皆非的 样子。只低声他说了句“果然是……”,便当场呆住了。 经过第二大的解剖分析,确认死亡时间已经过了40至60天,死因是由于全身跌打和内 脏破裂致死,尸体的损伤属典型的交通事故造成。直到这时,小山田原先提出的上诉才有了 重要的意义。他在诉状中说,妻子被轧后,又被运到何处藏了起来。 警方也曾认同了小山田的上诉。到肇事现场一一一K市牌楼前进行了搜索。现在,她的 尸体恰好证实了丈夫的上诉。于是警方再一次对发现尸体的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察,但一无 所获。 兽方又进一步扩大了搜索的范围。一位刑警从草丛中捡到个东西,同事意识到有用立即 凑过来研究。这是一只天鹅绒面的小扁盘子,一柄生了锈的金属机关,它就像烟盒一样被打 开了,里面贴着很柔软的一层像擦镜头布那样的布料。 “这肯定是个装什么的盒子。” “盒子这么小,它究竟是装什么的呢?” 两个刑警冥思苦索,琢磨来琢磨去也弄不清到底是装什么的东西,只好上交。这是从现 场附近找到的唯一的一件东西。 上司也不知道这盒子是装什么用的。在参加这次现场勘察的刑警中,有一位刑警盯着这 盒子看了一会儿后说。这东面可能是装隐型眼镜的盒子。 “你戴隐型眼镜吗?”上司看了看这个不戴眼镜的刑警后说道。 “没有,我眼睛很好,根本没必要为了潇洒去戴那玩艺儿。我亲戚家有位年轻姑娘戴这 东西,我曾见她有这么个盒子。” 这果真是凶手留下的东西吗,目前还不能妄加断定,但是从盒子经过风吹日晒后的退色 程度看,认为与死者死后经过的时间基本相吻合。 盒子上刻有“金龟堂”东京·银座的字样,大家认为这是销售商店的名称。如果这确属 凶手落下的东西,那将是一个重要的证据。于是,一名刑警马上带着这只盒子赶赴银座去 了。 “我已掌握了你犯罪的全部证据”。新见威胁地他说道。恭平听到后吓了一跳,只感到 自己的视野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周围的景象似乎全部蒙上了雾霭失去了轮廓,只有新见那 坚锵有力的声音还在耳中回荡。肇事后,由于自己对汽车解体是个外行,拖了一天又一天, 最终造成了致命的后果。 现在被他穷追到这儿.已经是逼上绝路了。恭平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紧追不舍地追到 纽约来。 一一郡阳平和八杉恭子的长子轧死行人后销尸灭迹; ——“母子通信”模范家庭背后的丑恶。 诸如此类的报刊标题,在恭平的脑子里不时地闪现着。 这下不仅自己不行了,而且连母亲也要名声扫地,还会对父亲的政治前途产生影响。他 十分明白,尽管自己蔑视父母,但没有他们的庇护,自己一事无成。 在丧失一切之后,一切再从零开始的生活,自己是绝对忍受不了的吧。这并不是讨厌贫 困,而是生来还未经历过,自从应事以来,就一直生活在丰富的物质环境中,想要什么,有 什么。在物质方面。从来没有得不到满足的经历和感受。 然而,这一切突如其来地就要被剥夺了。不仅自己那得天独厚的生活环境要被剥夺,而 且还要作为囚犯去偿还自己所犯的罪责。 这意味着。自己将要告别人世间一切美好、快乐、甜美和舒适的东西,而去面对被关进 牢狱、完全失去人生自由、过黑暗肮脏生活的现实。只考虑这些,恭平就已经感到脊背冷飕 飕的。 不,如果是进监狱服刑那还算是好的;由于犯罪性质恶劣。说不定还会被判处死刑。 死刑?眼前立即浮现出以前曾在电影中见到的电椅和绞刑架场面,而且它与现实的景象 逐渐重叠,使自己分不清哪是电影场面,哪是现实了。 “喂,跟我过来。新见以得胜自豪的口吻命令道。 一一一不能让他抓住!这种想法突然从恭平的心底里冒了上来。 这儿是美国。可不是日本。追到这里来的也只是他一个人。我得逃走。只要有一口气就 得逃。想到这里,恭平立即行动,转身就跑。新见虽然没有大意,但设想到他会抛下自己的 女友独自逃走。结果措手不及。 等到新见醒悟过来再去追赶时已经晚了。恭平已穿过饭店大厅向大门出口处跑去。为了 防止外面的空气直接进入有空调的饭店内,出口处设了两道门。从外面进来的第一道门是个 旋转门,将大厅与外面隔开的第二道门是装有透明玻璃的自动门。 恭平拼命往外跑,只看到通向大街的第一道旋转门。此时。正巧有几位客人推着旋转门 从外往里走。 恭平的眼睛只盯在旋转门上,而且由于眼睛高度近视,看得不很清楚,忘了那儿还有一 道透明玻璃的自动门。这是透明玻璃隔门常令人产生的错觉。 恭平头脑中只闪着一个念头——快逃。他以极其迅猛之势向自动门撞去。自动门感应到 恭平的接近正要打开,但却赶不上他的速度。 咚!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声音;恭平被厚厚的透明自动门一下子反弹了回来。加速度全都 变成了反作用力,他的身体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恭平受到达重重一击,瞬间神志开始模糊起来。 “怎么回事?”正在大厅里的人们听到响声后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了出口 处。饭店服务员赶紧跑了过来。 恭平听到跑动声音。硬是站了起来,但觉两眼发黑,便又倒了下去。完全失去了知觉。 恭平在意识渐渐失去的最后时刻,还在深深地悔恨自己。当初要是早点将那遗失了的隐 型眼镜配好就好了。 他眼睛高度近视,但又不愿戴眼镜,就用隐型眼镜。可是,大约在三个月前,他外出时 从眼睛里取下的隐型眼镜不慎弹出去丢了。正想早点去配副新的,就出了那起交通事故。 如果早点配上隐型眼镜视力得到矫正的话,也许就会避免发生如此惨痛的事故。 现在受到了自作自受的严厉惩罚,在眼镜丢失、视野模糊不清的时候。突如其来追踪 者,把自己吓得魂不附体。一下子撞在了透明玻璃门上,并受到了透明“空间”的剧烈反 弹。这种反弹使恭平感到自己仿佛是受到了世间的唾弃。 金龟堂是颇有名气的眼镜店,坐落在银座六号街上,店里的主要商品是眼镜,同时还经 营高档手表。 刑警到这儿后,马上就确认那盒子是该店最近作为隐型眼镜专用盒而新设计的产品。 刑警又从顾客名单中找到了“郡恭平”的名字,这个名字。小山田早就作为轧了妻子的 嫌疑人告到K警署了。 小山田在推断案犯就是郡恭平的过程中,有许多跳跃之处。证据也有些含糊,鉴于此, K警署暂时采取了保留态度。搜查本部却很重视这种吻合,重新追查郡恭平的下落,确认了 他已去了美国的事实。 几乎同时,千代田区二号街郡阳平的宅邸也接到了联络。从纽约漂洋过海传来的儿子郡 恭平负伤的消息,另一方面,小山田和K警署也都从新见那儿得到报告说,已拿到郡恭平就 是肇事凶犯的证据。 ********************************** 感谢一凡 提供 黄金书屋 校对并首家推出 ********************************** 转载时请保留以上信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