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户邦夫调查郡恭平开始进行得很顺利,很快就掌握了他去美国的情况,但以后的调查 却毫无进展。为此,他受到了委托人新见的不断催促。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偷偷地潜入他人 的车库去检查那辆车吧。再说,也不清楚恭平的“GT6”型车现在是否停放在郡家的车库 里。 但是,新见催得要命。 “森户,你是怎么搞的,你究竟在磨蹭什么?” “那可是擅闯民宅呀。” “这我早就知道。你又不是去偷东西,万一被逮住,也没什么大下了的,就说是喝醉酒 走错了地方。” “可到时候被捉住的是我呀!” “这点思想准备你还是有的吧,况且你已经干上了。” “这个我明白。” “明白你怎么还不快点动手?恭平毫无理由地去了美国。这是十分可疑的,你要是不干 的话,我可以叫别人去干。” 新见暗示要中止对他的资助。 “部长,你可别这么狠心。到目前为止,我可从未辜负过您的期望。” “那你要好好干,今后也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新见如此咄咄逼人,森户已经完全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在此以前,森户倒是做过很多不 光彩的事儿,但从未像小偷那样悄俏潜入他人家中。 然而,对森户来说,新见是他的资助者,可以说,森户那斐然的成绩也是在新见的资助 下取得的。如果新见要引进碎纸机,采取“一桌一台制”的话,森户的公司就会获得很大的 利益。而这些就会同森户的地位和信誉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因此。不沦发生什么事情,都绝不能失去新见的关照。森户终于打定了主意,反正只能 挺而走险。 “在车库即使被抓,其罪行也要比潜入内室轻得多。”森户找出了自我安慰的理由。 郡阳平的住宅位于千代田区二号町里面的一角,离皇宫很近。附近太多是各国使馆、高 级住宅和豪华公寓。尽管地处大城市中心,这里却是保有格调气氛的一流地段。然而,即便 是在豪华住宅如此汇集的地方,郡府也显得格外显眼。 房子是郡阳平用铁厂赚来的钱建造的,现代化建筑模仿英国中世纪住宅风格,将柱子和 房梁从雪白的墙壁中显露出来,房顶的坡度造得颇像休养胜地,屋脊高耸,给人一种特别时 髦的感觉。 然而,那四周水泥预制板的围墙和罩着铁板的便门,却戒备森严。旁边的大门只有在宾 客来访和车子进出时才打开使用,平时紧闭。 车库造在房子的一层,车库的卷帘式铁门落下后,就无法进去人。总而言之,若要想进 到车库里面去,只有从门进或是翻墙进去,否则别无它法。 使森户犹豫至今的主要原因,就是那儿的戒备太严了。但幸运的是,院子里好像没有 狗。 他终于在一天深夜采取了行动,为了防备万一。森户特意换上了一身极其普通的服装。 如果头上套上长筒袜、身上穿黑衣服,扮成蒙面人,要谎称自己是找错了地方就说不通了。 为了提取证据,他还准备了照相机和照明灯。当森户出现在郡府围墙外面时,已是凌晨 3点了,此时此刻,府内的灯全熄了,不仅全家人都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就连大吠声也听不 到了。天上没有月亮,四周漆黑一片。 森户准备从白天事先看好的地方翻进去,因为他发现水泥预制板围墙的一角有个地方掉 了块水泥,正好可以用来翻墙。 果然不出所料,他借助那儿作脚窝毫不费劲地翻墙而入,脚一踩上去整个脑袋几乎都在 围墙上面。他再一次观察了里面的动静,当确认房子里的人都酣睡如泥后。使用了个引体向 上法,轻松地翻过了围墙:快步穿过布满草坪的院子,径直来到一层角上的车库。门已拉了 下来,是一种卷帘式铁门,伸手轻轻一摸,发现没有上锁。 森户在黑暗中不禁暗自笑了起来,这下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去了。他将门打开一个可 容身的缝隙,钻了进去。为了不让人从外面看见这儿的灯光,他又将门重新关好,打开了照 明灯。 “在这儿啊!”他情下自禁地喊出了声来,但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在像是郡阳平专 用车的大型轿车旁边,停放着一辆GT6MK2型车,它那光滑锐利的流线车体,似乎感觉不到 空气的阻力似的。 森户走到车子的前面。开始了仔细地检查。其实用不着多看,就可发现前保险杠和散热 器格子窗上有明显变形的地方。 终于抓住了对手的要害,我森户的调查没错。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按动快门拍摄起 来,闪光灯的闪光像庆祝胜利的火花,在那里欢快地跳跃着。 谷井新子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什么动静,睁眼醒来。她看了一下放在枕头边上的夜光表, 才凌晨3点多钟。 一一一这钟点,会是什么动静呢? 但确确实实像是有什么动静把自己从睡梦中惊醒了。新子在黑暗中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楼内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今天晚上,夫人外出旅行演说去了,只有先生和小姐在 家。他们好像也都在酣睡。 一一一会不会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呢! 新子这么一想,就准备继续接着睡。但就在这时,在周围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确实出 现了“喀嚓”的响声,接着这声音又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这动静像是被关起来的小动物在 里面东奔西跑弄出的。 “哎,原来是它们啊。” 新子已悬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下来。以为动静是从家里养的一对斑纹松鼠的笼子里传出 来的,她猜想是松鼠在夜里“戏闹”呢。 “不过。已经这么晚了,它们还不蓄下来,这可有些怪了。” 另一种不安又袭了上来。会不会是有野猫潜入了家中。现在正威胁着松鼠的安全呢。真 要是那样,必须乘松鼠还没受到伤害前将野猫撵走。 一一一保护松鼠也是她的工作内容之一。 新子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披上了长睡衣。松鼠笼子放在紧挨着她住的小房间的楼梯下 面,那儿有一块三角形空场。一楼是餐厅、卫生间、厨房、客厅、车库等。二楼是家里人的 卧室。 新子打开楼梯灯,刚探头往松鼠笼子里一看,两只小松鼠就从塑料小房子里窜了出来, 绕着8字撒起欢儿来。 “哎呀,罗密欧、朱丽叶,你们到底怎么啦?” 新子叫着松鼠的昵称,对它们的举动甚感吃惊,松鼠不知为什么像是特别兴奋似的。这 么晚的夜里看到松鼠如此撒欢儿,新子来这儿后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 现有什么野猫或是其它威胁松鼠的动物。 “好啦,快回自己屋里睡觉吧,别妨碍家人体息。” 新子刚轻轻一伸手,罗密欧就尖声叫起来。 “莫非真的怎么了?” ——大概这就叫“发情”吧?……这突然引发的联想,使新子暗自羞得面红而赤。这 时,又出现了响声,不过这次是从其它方向传来的,和“松鼠发情”的动静完全不同。 这响声像是什么东西炸裂发出的,但又不很清楚。那响声接连不断地传了过来。松鼠这 回蹦跳得更加厉害了。 “这不对劲儿呀?” 新子将视线从松鼠的笼子处移开,朝新响动的方向望去。那动静好但是从浴室隔壁车库 方向传过来的。 车库里不可能有窃贼,难道还会有人想把汽车从车库里偷出去吗? 新子是一位好奇心强、而且胆子大的姑娘。正因为如此。她才找一门远亲。只身来到了 东京。 今晚要是对那动静不弄个水落石出,她似乎是没法入睡了。家里倒是有保镖的,但冒冒 失失地把他叫起来,而什么情况也没有,让人说话见了鬼,那可要羞死人了。去车库,必须 走外面。于是她出门下到院子里,来到了车库的前面。她立即发现门缝里不时透出强烈的光 线和刚才所听到的那种声音。车库门本应关得严严实实,现在却闪着一条小缝,并不时从缝 里射出光来,车库里并无那种光源。 新子蹑手蹑脚地接近车库,将眼睛贴在门缝上往里一瞧。瞬间眼睛受到了强光的刺激。 新子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那奇怪的光源是拍照的闪光灯,有人潜入车库正在拍照呢。 新子吃惊得一瞬间竟忘了自我,失口大叫。 “抓贼啊!”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也使车库里面的森户吓得魂不附体。他趁宅院里的人全都熟磨的绝 好机会,为取证正拍得起劲之时,猛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叫一声,哪能不惊慌失措! 他在慌乱中被脚边的空汽油桶绊倒了,发出了足以惊醒整座宅邸里人们的巨大响声。空 油桶轰隆滚动着,这声音更助长了新子精神。 “有贼,有强盗,杀人啦!?” 各种罪名一古脑儿全落到了森户头上,使森户惊恐万状,而且更槽糕的是,退路让新子 给堵住了,其它又无路可逃。 万般无奈,森户只好钻到了汽车底下。听到新子的惊呼声,主人和他女儿都从二楼下来 了。 保镖急忙跑了过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主人睡眼惺忪地问道。 “车库里有贼。” “贼?从车库里偷什么呀。” “不知道。反正有人在里面。” 保镖立即跑进了车库。森户被轻而易举地从汽车底下拖出来,并被保镖那结实有力的大 手紧紧地揪住。 这时,小姐已拨通了110电话。鞠町警署近在咫只,森户立即被赶来的警官带走了。 就这样,森户邦夫作为夜闯民宅的现行犯,被鞠町警署拘留了。然而,对警察的审间, 森户的回答却十分奇妙。 他在回答警察的提问时声称,他所侵入的那家户主郡阳平的儿子恭平,压死人逃逸的嫌 疑非常之大,为了取证而在检查他的汽车。 肇事现场在郊区K市的“牌坊前”,肇事日期推断为9月26日凌晨2时半前后,受害 人名叫小山田文枝。森户还提供了一系列具体情况。 最后他还补充说:现场一带所辖警署已经搜查过了,只要去问一下就会明白的。 即使森户所讲的全力事实。森户的行为也丝毫不具正当性。可是,他告发了“轧人逃 逸”的犯罪,警察对此也不能熟视无睹,于是就向K警暑进行了询问。结果得知K苦署确实 根据小山田文枝丈夫提出的诉求,对“牌坊前一带”进行了检查,但没有发现轧人逃跑的犯 罪痕迹。 森户的供述并非毫无根据。最初,警察怀疑森户背后有政治倾轧或思想犯罪意识。现在 则稍稍松了口气。但是。K警暑并没有掌握轧人逃逸的任何证据。总而言之,只是受害人一 方有怀疑而已,实际上连轧人选逸是否是事实都尚不明了,现在却将其断定为郡恭平的罪 行,并潜入人家的车库擅自进行调查,这也未免太胡来了。森户那种推断为郡恭平的“外行 气十足的推理”,其中有相当牵强的部分和许多跳跃的地方。 警方不能信其供述盲目地去检查郡恭平的汽车。森户交的胶卷洗出后,确实可见车体上 的变形,但这并不能断定就是人身事故造成的。恭平的父亲是政界明星,作为警方,也必须 考虑到他的面子。 “小山田文枝至今下落不明,就是最好的证据。”尽管森户这样申诉道,但却没有将文 枝的下落不明和郡恭平连起来的确凿证据。 小山田文枝也许是出于个人的什么情况,而故意隐匿起来的。郡恭平现正在海外旅行, 因此他父亲郡阳平主动要求说:森户的行为,并没有使自己受到特别的损害,所以希望尽量 妥善地处理这件事。 警方在权衡了各方面的利弊后,决定对森户教育一番就将其释放,但他所拍的胶卷必须 没收。 约翰尼·霍华德杀人案的搜查本部。就设在处理森户这一案件的鞠町警署里。因警署要 听取事情经过,郡阳平家的女佣人谷井新子被叫到警署好几次。一般情况下。都不愿出去见 警察,但她却是积极主动去的。看来,她对这件事情倒挺感兴趣似的。 在第二次或许是第三次警方询问结束回家时,她在警署的走廊上与栋居不期而遇。 “哎哟,大刑警先生。” 在昏暗的走廊上。栋居突然被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喊了一声,瞬间以为自己 是不是被认错人了,于是回头看了一下。 “大刑警先生,是我呀,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的确是在冲栋居微笑。 “哦,是你呀!” 栋居好不容易想起她是八尾站前旅馆的年轻女招待。 “瞧你这身打扮,都让人认不出来了。” 栋居重新细细打量了一下对方。浓妆艳抹,在八尾时那自然垂下的长长的秀发,现在做 得像火炬冰激凌似的,高高地向上束起。这新颖的发型衬托得她那张脸庞,就像是换了个人 似的。俄罗斯式的女罩衫,配一条快要拖到地面的长裙,无论怎么看,她都不仅是位旅馆女 招待,而顺有名星风度。 “别这样盯着看啦!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她用一种似乎受过专门训练的动作,扭动了一下身体,说话也已经是东京腔了。 “你叫小新,对吧。” “叫新子。我的全名叫谷井新子。”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就在您走后不久,找了一门远房亲戚跑出来的。”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呢?莫非……” “唉呀呀,你竟怀疑起我来了?我是为了协助警察才来这儿的。不过。我还真不知道您 的‘单位’就是这儿啊?” “不,倒不是有什么怀疑,只是你没个依靠就跑到这里来,是不是已经被警方‘保护’ 了!?” “哪里的话,我是在众议院议员郡阳平先生的家里。或者说是在八杉恭子先生家似乎要 更确切些吧,反正这俩人都是我的身份保证人啊。” “什么,你在八杉恭子家?” “是啊,因为是全日本知名的八杉恭子先生嘛。而且还是我的远房亲戚呢。” “你和八杉恭子……先生是亲戚……!?” “我是问母亲之后才知道的。是一门从八尾出去的远房亲戚,所以我几乎是不招自来 的。” “那么,听说有人偷偷潜入郡阳平家中窥视,如此说来就是你那儿了?” 这案子并非由栋居负责,但因在同一警署内,这事儿他也就听说了。 “是啊,还是我逮住的呢。”新子稍微挺了挺胸。 “那可是立功啦。哎,在这儿碰到你。真是巧遇啊!” “一起来的那位长得一副猴相的刑警也在这儿吗?” “哎呀,哎呀,横渡听见了会恼的。” 栋居对新子那毫不隐讳的说话只好苦笑。谈话虽然很短,但可以看出,她将家乡的口音 全改掉了。 “这下成邻居啦,有空过来吧.我请你喝咖啡。” 新子随便这么一说之后,轻快地朝出口方向走去。目光着她的背影消失后,栋居进了调 查本部的办公室,却像什么病发作了似的,一下僵在了当地。 八杉恭子是谷井新子的远亲……! “从八尾出去的远房亲戚”。新子的的确确是说了这么一句,原来八杉恭子是八尾长大 的。1949年7月,中山种在雾积碰到了一位八尾长大的调氏。如将这二者联系起来,那未 免也太巧了吧。 八尾长大的人很多,而且调氏访问雾积是在1949年。但,栋居的思路总试图把八杉恭 子和这位调氏联系起来。约翰尼·霍华德一到日本,就径直去了东京商务饭店,而八杉恭子 恰恰在那儿。确切他说,她丈夫郡阳平的后援会总部设在那儿。 这难道能说仅仅是一种偶然巧合吗?会不会约翰尼就是去见八杉恭子的呢?而对八杉恭 子来说约翰尼的到来对己十分不利,假如这件事中山种要是知情的话…… 栋居的脑子里飞快地出现着各种推测。 “栋居君。你呆呆地站在那儿考虑什么呀?”突然背后有人问道,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那须警部已站在了他的身后。 栋居觉得这只是一时间的判断,还不到需向那须警部汇报的阶段。而且,在汇报前还必 须听取横渡的意见。 横渡一听说新子住在八杉恭子处,果然大吃一惊。 “因此,你想想看,约翰尼去东京商务饭店,能简单他说这是偶然的巧合吗?” “嗯,”横渡哼了一声,默默地思考起来。 “怎么样?干脆直接找八杉恭子接触一下看看。” “什么?直接我八杉?” “是啊,间同她本人去过雾积没有。” “不过,即使她去过雾积,那也不足为奇呀。” “那倒不见得,如果她有什么亏心处,对雾积这个地名,也许会有什么反应。” “那又会怎么样呢。八杉恭子真要是凶手的话,我想她早做好了相应的思想准备。” “将八杉恭子看作是凶手,现阶段还为时尚早。但假定她是凶手的话,杀掉了中山种, 也许她就会有一种意识,认为知道她曾到过雾积的除中山种没有别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她 肯定会回答说不知道雾积”。 “你是说,她明明去过,但却假装全然没去过。是吧?!” “是的,因为一旦确认凶手是到过雾积、且又是八尾长大的人,那么调查目标就可大大 缩小。假如八杉恭子以某种方式与杀死老太太有瓜葛,她就会极力想把自己和雾积分割开。 我想这是理所当然的心理。” “那么,八杉恭子为什么要把谷井新子叫到自己家来呢?” “你是说?” “假如八杉恭子是凶手的话,从动机上看,必然想对八尾长大的这种身世保密。可她却 又让八尾长大的人寄宿家中。这不矛盾了吗?” “新子不是自己说,她不是被八杉恭子叫来,而是自己靠沾着一点远房亲戚关系不请自 来的吗?中山种很可能是因为与约翰尼遇害一案有关联而惨遭不幸的。中山种老太太好像知 道杀害约翰尼那个凶手的什么秘密。因此,凶手对中山种老太太下了毒手,主要的动机是灭 口,而隐匿‘八尾长大的’身世,也许仅仅是从犯罪的结果看需要如此而已。而且,只要不 了解与中山种老太太的这种关系,对凶手来说,即使别人知道自己是八尾长大的身世,也没 什么关系吧?当然啦,我的这种推测完全是建立在假定的基础之上的,换句话说,杀害约翰 尼的凶手或者说有关的人,等于中山种在雾积碰到的X氏。而X氏又等于八杉恭子。 “的确如此。照这么说,也就能理解八杉恭子为何没冷酷无情地将这位如同出走似地跑 来的、沾有点远亲的姑娘赶回去的原因了!” “嗯,但眼下就凭这么点情况,也不能对八杉恭子怎么着的,如果要再找出点线索来, 还必须……” “不管行不行。咱们是不是直接去问问八杉恭子,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呢。 栋居也倾向于横渡的意见。 “是啊,也许时间过了那么久住宿登记已经没有了,但还是有必要再会一次雾积,看看 1949年7月X氏曾住宿登记过的那个帐本还在不在。” “‘八杉’是个笔名还是结婚前娘家的姓呢?” “我记得好像在杂志的随笔上介绍说,确实是把娘家的姓原封不动地当笔名的。” “这也需要确认一下。” “事先作些调查吧?” 横渡这样说,是因为他也感觉八杉恭子有点可疑。刑警们并非仅仅依据客观旁证材料办 案,富有经验的刑警往往凭看自己的第六感进行调查,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能像猎犬一 样正确地嗅出凶手的逃跑的行踪。这和临床经验丰富的医生一样。在用现代化医疗设备进行 仔细检查分析之前。往往预先根据病人的脸色、气味和切诊已初步诊断出病情了。 “对森户这位擅闯民宅的推销员,也有不明之处。” “他坚持说郡阳平的儿子轧死人后逃跑了。” “森户的供述并非不实,K警署也搜索过肇事现场,森户所拍胶卷洗出的照片上。也可 看出汽车上有碰撞变形的痕迹。” “我想,这虽然不一定与杀害约翰尼一案有关,但如果她儿子轧人后逃跑属实的话。这 也许能成为向进攻八杉恭子的突破口。” 总之,栋居和横渡俩人在线索断了以后,又得到了一个目标,尽管这目标还极其模糊不 清。 八杉恭子这回真是怒不可遏了,而且从内心后悔不该把谷井新子自在家里。当初,这个 女孩子靠着这种早已忘却且又说不清的远亲关系找上门来时,八杉恭子确曾想把她打发走。 可是,当时家里的老佣人正好请了假,而新子看上去又像是个机灵的干活好手,就留下 她代替了老佣人,没想到却产生了这种结果。 “那点事儿有必要特意弄到警察那儿去吗?”八杉恭子把新子叫到面前,没头没脑地一 通训斥。新子却做出一副立了大功的神态,这使八杉恭子更是火冒三丈。 “不过,夫人,叫警察来的可是阳平呀。” 新子毫不示弱地申辩。自己抓住了“小偷”,怎么还要像做了错事似地挨骂,她心理非 常不服气。 “把人选交警察也就足够了,哪还用得着你特意跑去?” “可是,为了调查情况,就得……” “什么情况不情况,在送交警察对不早就搞清楚了吗!你只不过是发现了个潜入进来的 人,并逮住了他。可对我的工作来说,不管是什么事,警察来了就是麻烦事。” “算啦,算啦,有必要发那么大脾气吗?” 郡阳平看到恭子愤怒至极的样子,劝起妻子来,说起叫警察,他也是有责任的。 “您当时也在场,为什么不阻止,又没命走什么,完全可以私了吗。 她把矛头又转向了郡阳平。 “可当时并不知道究竟要潜入咱们家的目的是什么,交给警察处理,也是应该的嘛。” “我们先审问一番也不迟嘛。您现在知道了吧,他向警察胡说什么恭平轧人后逃跑了。 即使是谣言,传到社会上,叫我怎么办呢?就是您也要受很大的影响呀!” “所以,我也正为这事担心呢,恭平的车子上,确实像森户那小子说的那样,有碰撞痕 迹。” “哎呀,您怎么也相信那小子的话?” “我哪儿信呀,只是不放心。那小子可是带着照相机和闪光灯潜进来的。” “一定是受哪家报社或出版社的指使,来偷拍我们夫妻私生活的。正好车凹下一块,就 成了一时的借口。” “就算是这样,也未免太与事实符合了。据我了解,K警署接到过一份报告,怀疑说有 人轧了一位名叫小山田文枝的女人后逃跑了。K警署还专门搜索了一次。 “这与恭平又有什么相干呢?那个叫小山田文枝的女人,是谁轧的,鬼才知道呢。车子 无论碰什么东西,都会瘪一块。警察是只要能找到凶手就行。假如能将郡阳平和八杉恭子的 儿子定为轧人后肇事逃逸的凶手,那就立大功啦。疑心生暗鬼,为了捏造出凶手,我们可就 成了警察猜测的对象啦。” “不过,森户好像没有新闻背景,他只是一个推销员。” “才不会干那种让人一眼看穿的蠢事儿,肯定通过什么关系和哪家新闻单位连着。否 则,森户干吗要围绕小山田文枝被轧肇事者逃逸而四处行动?” “森户说,他是小山田文枝丈夫的朋友,是受她丈夫之托。” “那为什么要和恭平扯在一起呢?” “这点警察也没讲清楚。” “你看看。什么根据也没有吧。你还是相信自己的儿子吧,恭平是决不会干那种事 的。” 八杉恭子在叱责新子,可说着说着竟埋怨起自己的丈夫来了。 ********************************** 感谢一凡 提供 黄金书屋 校对并首家推出 ********************************** 转载时请保留以上信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