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道胎魔种   戚长征撇下了被誉为江湖十大美女之一的寒碧翠後,找了间破庙睡了一晚,次 晨上了就近间饺子 ,拣了个角落,脸墙而坐,当然是不想那麽惹人耳目,甚麽事 也待医好肚子才说。   他叫了碗特大号的菜肉饺,风卷残云吃个一点不剩。下意识地摸了摸接近真空 的钱袋,忍不住一咬牙再叫一碗。暗忖吃光了也不怕,待会让我去典当他几两银子 ,又可大吃特吃了。   这些天来差不多晚晚都和水柔晶颠鸾倒凤,快活无边,忽然没有了她,只觉不 习惯又难受,奇怪以前没有她时,日子不都是那麽过了,但现在却很想找个女人来 调剂一下, 去紧张拉紧了的情绪。   在败於赤尊信手底前,他和梁秋末两人最爱到青楼打滚,这叁年多来因发奋苦 练刀法,才裹足欢场,不知如何,现在竟很想去找个姑娘快活快活,待会典得了银 子後,拨部分作风流资,不算太过吧:这是否穷也要风流,饿亦要快活呢?   想到这里,自然地往挂在胸前的玉坠摸去,立时脸色大变。   伸手把挂着玉坠的红绳由襟口拉出来,玉坠竟变成了块不值一文的小石片。   检视胸口,衣衫已给人割开了一道小裂缝。   这是他闯荡江湖多年从未遇过的窝囊事。   凭他的触觉和武功,谁可把他贴身的东西换走而不让他发觉?但毕竟这成了眼 前的事实。e假若对方要暗算自己,岂非早得手了。   刚才进饺子 前,曾和一位老婆子撞在一起,自己还扶了她一把,偷龙转凤的 事必在那时发生。那婆子是在他身旁跌倒,他自然而然便加以援手,那知却是个陷 阱。   至此不由摇头再笑,暗赞对方手法高明之极。   同时想到对方若偷袭他,却可能躲不过自己封她杀气的感应,生出警觉。但只 是偷东西嘛:就是现在这局面。   戚长征气苦得差点要痛骂一场。   唯一的「家当」没有了。   唉!   怕应是那寒碧翠所为,要报自己戏辱她之仇。况且亦只有她才知这玉坠对他是 如何重要,是缘她知道日下的他是如何穷困。   黑道里最擅偷东西的当然是黑榜高手「独行盗」范良极;白道中以此出名的是 一个叫「妙手」白玉娘的中年女人。这老婆子有九成是由她假扮的,否则怎能教他 阴沟里翻船。*可以推想当时她必是先把小石片握在手中待它温热後,才换掉他的玉 坠,否则只是两者间不同的温度,足可使他发觉出来。   听说寒碧翠立誓,永不嫁人,好!有机会就让我抓着她打一顿屁股,看她怎样 见人。妈的!但眼前怎麽过日子,难道真的去偷去抢吗?   这时两张台外两个人的对话声把他吸引了,原因是其中一人提到「酬劳优厚」 四个字,这对目下的他确有无比吸引力,立即竖起耳朵再听个清楚。   另一人道:「想不到当教书先生都要懂点武功才成…」   先前那人哂道:「甚麽一点武功?懂少点也不行,听说最近那个便曾学过黄鹤 派的武术,还不是给那小公子打得横着抬了出来。唉:二两银子一天你当是那麽好 赚的吗?」   戚长征听得疑心大起,往那两人望去。这雨个中年人都作文士打扮,一看便知 是当不成官的清寒之士,除了有两分书卷气外,脸目平凡,一点不惹人注目。   其中一人又道:「听说黄孝华给儿子弄得心也灰了,只要有人够胆管束他的儿 子,教得似个人样的,其他甚麽都不计较了,可是到现在仍没有人敢冒性命之险去 应聘。」   戚长征心中冷笑,暗忖天下间那有这种巧事,这两人分明是寒碧翠的人,故意 觑准他急需银两,引他入彀。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横竖对方偷了自己的东西,不若就把这两人的钱抢来, 以济燃眉之急,又可出一口鸟气。   他心情转佳,走了过去,毫不理会两人惊异的眼光,坐到空出来的位子去,闪 电般伸手,抓着两人胸襟。   他故意忽然出手,因为对方若是武林中人,在这种情况下,很自然会生出本能 反应,露出武功底子,装也装不来。那时自己可揭破对方真正身分,教对方被抢了 钱亦要服气。   岂知两人呆头马般被他抓个正着,显是不懂丝毫武功的普通人。   戚长征心知出错,还不服气,送进两道试探的内劲,岂知对方体内飘荡荡的, 半丝真气均付厥如。   两人膛目结舌,给吓得脸如土色。   戚长征大感尴尬,趁店内其他数桌的食客仍未发现这里的异样情况前,急忙松 手,讪讪一笑道:「两位兄台请勿怪小弟,我只是向你们一显身手,让你们知道我 有赚那黄孝华银两的能力。」   两人惊魂未定,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戚长征这时都还有半点 疑,暗责自己鲁莽,诚恳地道:「请问黄府在那里? 」   两人定下神来,怒容泛起,眼看要把他痛骂一场。   戚长征忙道:「两位仁兄请息怒,这一顿我请客,当是赔罪。」口中说得漂亮 ,心内却为自己的荷囊叹息。   两人容色稍缓。   其中一人道:「隔邻福宁街最大所所宅院,门前有两头石狮子的就是,非常好 辨认。」   另一人像怕戚长征反悔似的,站了起来,拉着那人走了。   戚长征苦笑摇头,忍痛结了账,走出店外,在附近的故衣 买了件最便宜的文 士长衫,盖在身上。   这时他身上剩下的钱只够买几个馒头,真是想不去做让那小公子拳打脚踢的先 生也不行。心想混他几两银子也不错,顺便还可躲他一躲,仍算得是一举两得。   再苦笑摇头,使着那人说的,往黄府走去。   白芳华才难开,范良极闪了进来,坐下後道:「为何不亲她的嘴?」   韩柏坐到他身旁苦笑道:「她说从未和人亲过嘴,怕抵受不了我的魅力,连万 年参都差点不要了。」   范良极冷笑道:「人家说甚麽,你这凯子就信甚麽吗?」   韩柏一震道:「甚麽?」   范良极两眼一翻道:「你若能弄她到床上去,包保你发现她床上的经验比你丰 富上百倍。」   韩柏失色道:「可是人人都知它是卖艺不卖身的。」   范良极哂然道:「她不卖身又怎样,那代表她不和男人上床吗?我老范别的不 行,但观人之术敢说天下无双, 妖女举手投足都有种烟视媚行之姿,若她仍是处 子,我敢以项上人头和你赌一注。」   韩柏呆了一呆,他绝非愚鲁之辈,细想白芳华的风情,果然处处带着适度的挑 逗性,尤其涉及男女之事时,说话不但毫不避忌,还在胆自然,绝不似未经人道的 少女。范良极神色出奇凝重地道:「此女可能比盈散花更难对付,最令人头痛是不 知她对我们有何图谋,但手段却非常厉害,把你这糊涂虫弄得量头转向,连秦梦瑶 也差点忘掉了。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韩柏升起苦涩的味道,虽明知范良极说得非常合理,仍很难完全推翻他心中对 白芳华的良好印象。范良极见他仍不是完全相信,微怒道:「你试想一下,最初她 似乎当亲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为何突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变得惜吻如金。她 明知「直海」的名字是她提醒你才懂得回答愣严,又看到我打手势要谢廷石替你解 围,她为何又忽然一丝不怀疑地相信你真是高句丽来的朴文正,和你依依不舍要生 要死地分手,吊足你胃口,请用你那残废的小脑袋想想吧。」   韩柏苦笑摊手道:「死老鬼!我何时说过不相信你,只不过正如你所说,给她 迷得昏天黑地、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吧了!给点时间我可以吗?」   范良极见他仍算肯受教,点头闷哼道:「她到京师後,必会再来找你,因为骗 人是最易骗上瘾的,你到时好自为之吧。是了!刚才你和瑶 到那里去?」   韩柏汗毛竖起失色叫道:「瑶妹!」   范良极脸不改容道:「我既成了她的范大哥,自然可叫她作瑶 。」随着啐啐 连声道:「你这浪棍可以占她身体的便宜,我老范占占她称呼的便宜也可以吧?何 必那麽看不开。」   韩柏深吸一口气道:「你当着她脸这样叫过了她没有?」   范良极老脸一红,坦言道:「刚才我在走廊碰到她往诗儿的房中走去,唉:不 知为甚给他看一眼後,连「梦瑶」这麽稀松平常的称谓都叫不出口来,这妮子的仙 眼确是厉害,有时真禁不住佩服你这浪棍的本事。」   韩柏失声大笑,倏地想起盈散花,忙向范良极和盘托出。   范良极听完後直瞪着他。   韩柏大感不自在,举手在他眼前扫了几下,嗫嚅道:「这次我又做错了甚麽事 ?」   范良极伸手搭在韩柏肩上,语气出奇地温和道:「难怪我能和你这小子胡混了 这麽久,因为你这浪棍对付女人确有一手。你不知在我跟踪盈散花那几个月里,见 到只有男人给他像扯线公仔般摆布得神魂颠倒,甚麽机密都透露给她知道,只有你 这浪棍除了关始时稍落下风外,第二次 面便略占上风,不过此女极是好胜,定会 有厉害的反击手段。还有一点莫怪我不提理你,千万不要误以为她爱上了你,因为 你若见过她对男人反脸无情的样儿,包保你明白我不是胡诌。」   韩柏给白芳华一事早弄得信心大失,点头道:「唉:我晓得了。」反搂着范良 极肩头,道:「老鬼:你以後说话可否精简一点,不要像死前遣嘱般,只要尚有一 口气在,就说个没完没了?」   范良极一把推开了他,走出房外道:「我是为了你好,才多说几句,真不识好 人心。」   韩柏捧腹忍笑追在他後面道:「你这叫作说话大便失禁,因为以前忍得太苦了 ,哈:你的静功到那里去了。」   两人来到廊里。   官船刚於此时难岸开出。   陈令方听得两人声音,开门探头出来道:「侍卫长大人:要不要来一局棋?」   范良极犹豫了片晌,摇头道:「不!我下棋时定要吸住烟脑筋才灵光,现在天 香草只剩下几口,吸完了:以後日子怎麽过?」   陈令方笑道:「你听过「醉烟」没有?」   范良极动容道:「是否大别山的醉草!」   陈令方点头道:「正是此草,念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特别嘱咐知礼这 烟鬼送了叁斤来,给你顶瘾!」   范良极欢呼一声,冲进房去。   陈令方又向韩柏道:「专使大人,你那叁位夫人到了舱底去酿酒,让我告诉你 不可去骚扰她们,否则就向浪大侠告状,说你阻碍她们酿酒呢。」   「砰!」门关上,留下韩柏孤独一人站在长廊里。   韩柏叹了一口气。   浪翻云要闭关叁天,陈范两人捉棋去了,叁女显仍馀气未消,不准自己找她们 ,想着想着,不觉到了秦梦瑶静修的房门前。   想起秦梦瑶就在一墙之隔的里边,血液翻腾了起来。   进去看她一眼也可以吧。   伸手握上门环,轻轻一旋,房门竟没有关上,应手而开。   韩柏反吓了一眺。   他本以为秦梦瑶定会关上门栓,那时他只好返回自己房去,看看怎样打发时光 ,岂知竟轻易把这房门推开。   那还忍得住,蹑手蹑足溜了进去,把门掩上。   床上帏帐低垂,隐见秦梦瑶盘膝端坐的身形。   韩柏心怀惴惴,战战兢兢走了过去,揭开帐角,偷看进去。   一看下,韩柏心神剧震,差点跪了下来,为能目睹这样的美丽景像感谢天恩。   秦梦瑶脱掉了外衣,身上穿的只是紧裹娇躯的单薄内衣,虽没有露出扃臂等部 分,可是那曼妙至惊心动 、锤天地灵秀的线条,却能教任何人看待目定口呆。   无领的内衣襟口开在胸颈间,把她修美雪白的粉颈和部分特别嫩滑的丰挺胸肌 ,呈现在韩柏的眼睛下。   可是韩柏却丝毫没升起不轨之念。   秀目紧闭的秦梦瑶宝相庄严,俏脸闪动着神圣的光辉,进入了至静至极的禅境 道界,没行半分尘俗之气。   连韩柏这身具魔种的人亦不能遐想邪思。   他只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至美感觉,刚才无所事事的烦闷一扫而空,终忍不住 跪了下来,两手按在床沿,脑袋伸进了帐内,仰望着圣洁若观音大士的秦梦瑶。   一串莫名的感动热泪由他眼角泻下来。   也不知跪了多久。   秦梦瑶秀长的睫毛一阵抖动,然後张开美眸,射出精湛的彩芒,深注韩柏挂见 泪渍的脸上。   韩柏一生人从未试过像适才那种被震撼得难以自已的情绪,刻下仍未回复过来 ,口唇颤动得说不出半句话。   秦梦瑶脸上现出又怜又爱的神色,微俯往前,伸出纤柔雪白不属尘凡的玉手, 指尖轻轻指着韩柏的泪痕。情深款款道:「韩柏:为何流泪了。」一点没有责怪韩 柏擅进她的静室,看到穿着贴身内衣的她的莽撞。   韩柏灵台澄明若镜,半丝歪念没升起,将头俯前,埋在她盘坐着芬芳醉人的小 腿处,哑声道:「梦瑶:我配不起你。」   秦梦瑶「噗哧」一笑道:「傻孩子!」   韩柏一震抬颈道:「你叫我甚麽?」   秦梦瑶嫣然一笑,白他一眼道:「听不到就算了,吻了你的白姑娘没有?」   韩柏泛起羞惭之色,摇头道:「我差点给她骗了。」   秦梦瑶含笑道:「她是真的怕你吻得她会情不自禁爱上你,因为她骗你骗得很 辛苦。」   韩柏愕然道:「你怎也知道她是骗我?」他这句话问得大有道理,因范艮极能 猜到白芳华骗他,是根 来龙去脉後作出的推论,而 梦瑶对白芳华和他之间的事 一无所知,甚至未和她碰过面,凭何而知她在骗他?   秦梦瑶恬然道:「你进房时,她身体内的血管立时收窄,心跳血行加速,而当 她作违心之言峙,体内的分泌却大增,显示她并不能以平静心情去对付你。」   韩柏听得目瞪口呆,并自愧大大不如,做梦也想不到秦梦瑶能以这样的心法掌 握另一个人的内在情绪,使其无所遁形。   秦梦瑶幽幽一叹道:「你反要小心那盈姑娘,她的心志坚定无比,对你虽好奇 ,但争胜之念却强於一切,不会轻易对你屈服。」忽又抿嘴一笑道:「你跪在我床 前干吗?坐上来吧!」   韩柏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爬上床去,盘膝坐在秦梦瑶对面。   秦梦瑶见他没有借机接触她的身体,大感满意,移转娇躯和他面对坐着,点头 赞道:「这才是乖孩子,我也想和你好好谈谈。」   被秦梦瑶甜甜地称着:「乖孩子」。韩柏浑身舒服,用鼻子大力吸了几下,叹 道:「梦瑶真香!」   秦梦瑶见他开始故态复萌,不知如何心中竟没丝毫嗔念,还一边享受着和他在 一起时那去忧忘处,清净自如的感觉,微俯向前,柔声道:「你既吻不到白姑娘, 要不要梦瑶给你找那叁位好姊姊来,补偿你的损失。」   韩柏全身一震,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望着秦梦瑶,颤声道:「这话真是你说的 吗?」   秦梦瑶潇洒她耸了耸香肩,佻皮地道:「我倒看不出为何我不可说出这种话。 」   韩柏被她绝世娇姿所慑,久久哑口无言,好一会才懂得道:「何不亲由你补 给我?」   秦梦瑶知这小子魔性渐发,玉容微冷道:「我给人惊扰了我的清静,谁来赔偿 我?」   韩柏颓然道:「是我不对,我走吧!」说完可怜兮兮地偷觑着秦梦瑶,却丝毫 没有离开的动作。   秦梦瑶叹了一口气道:「梦瑶早知叫得你上床来,就很难把你赶下去,留下吧 :因你可能对我的伤势有莫大的好处。」   韩柏大喜,魔性大发,两眼射出精芒,上下对秦梦瑶逡巡着,又伸手抓着秦梦 瑶一对柔荑,轻搓细捏。道:「可以自动宽衣了吗?看来梦瑶身上只有一千零一件 罩衣。」   秦梦瑶俏脸飞红,娇嗔道:「老实告诉我,你刚才功聚双目,是否看透了我的 身体。」   韩柏吃了一惊,暗忖自己实在无礼之极,竟蓄意饱 了这天上仙子衣服内那动 人至极的玄虚,集宇宙灵气的仙体,真是大大不该,嗫嚅道:「梦瑶:对不起,韩 柏的俗眼冒渎了你。」   秦梦瑶见他坦然直认,红霞延透至耳根,垂下螓首,轻轻道:「韩柏,梦瑶恨 死你。」话虽这麽说,却一点没有把玉手从韩柏的魔手里抽退回来的意思。   韩柏感应不到她的真正怒意,色心又起,缓缓凑过嘴,往秦梦瑶的红唇迫去, 柔声道:「让我们用最好的方法互相赔偿吧。」   秦梦瑶道:「你若这样吻了我,事後我会好几天不睬你。」   韩柏吓得连忙坐直身体。   秦梦瑶乘机把手抽回来,看到他像待判死囚的样子,心中不忍,幽幽道:「韩 柏啊:千万勿忘记这是一张床,我的衣服既单薄,你和我又非没情意的男女,这样 亲热很难不及於乱,但现在仍未是适当的时候。」又娇羞垂头道:「吻已吻了,身 体也看过了,还不满足吗?仍是那麽猴急。」   韩柏大乐道:「放心吧:只要我知道尚未是时候,就算梦瑶控制不了自己,我 也保证能悬崖勒马,所以亲个嘴绝没有问题。」   秦梦瑶甚麽剑心通明全给这小子搅乱了,大发娇嗔道:「谁控制不了自己哩: 我只是怕你强来,那时我便会为遵守自己许下的诺言,离开你了。」   韩柏厚着脸皮道:「既然我们这封有情男女都有悬崖勒马的能力,那麽亲亲摸 摸应都没有问题。」   秦梦瑶心叫完了,惟有指着房门佯怒道:「你这无赖给我滚出去!」   韩柏知道她心中半分怒意都没有,笑嘻嘻伸手往她绷着的脸摸去。   秦梦瑶俏脸忽地变得止水不波地平静,然後像被投下一块小石投惹起一个涟漪 ,逐渐扩大,化成嘴角逸出的一丝动人至不能言传,超然於任何俗念妄想的飘然笑 意。   韩柏一看下吓得慌忙缩手,欲念全消,骇然道:「这是甚麽仙法?」   秦梦瑶淡淡道:「对不起,梦瑶因你欲念狂作,不得不以佛门玄功「占花微笑 」化解你的进侵,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绝不愿对你出手。」语意温馨,使人打心 底感到她的温柔体贴。   韩柏脑中仍留下她刚才微笑的强烈印象,一片清明,愧然自责道:「我惹怒梦 瑶了,真该死!」   秦梦瑶反伸出手来,主动摸上韩柏脸颊,爱怜她摩挲着,柔声道:「你大不明 白魔种和道胎贴体相触时的後果,而一开始了,我们谁也下能停下来,若换了不是 在床上,或者我们仍可勉强自持,但在这样的气氛下,最後必是男女欢好的局面。 唉:你当梦瑶真是不想和你好吗?你可知我对你也是深有好感的。」   换了是平时,秦梦瑶这番话必曾引来韩柏的轻薄,但这时被她以佛门最高心法 化去了尘世欲念的韩柏,却起不了半丝歪念,恳切地问道:「既然大家都想得发疯 了,我又要为你疗伤,为何我仍不可和你相好?」   秦梦瑶俏脸更红,缩手赧然道:「谁想得发疯了?我说的忍不住,只是投入你 怀里,让你拥抱怜爱,绝不是你想像中的羞人坏事。」   韩柏被她动人的娇态惹得凡心再动,伸出双手抓着她一对玉手,拉得贴在两边 脸上道:「求求你、告诉我,何时才是得亲你香泽的适当时机?」   秦梦瑶眼中贯盈万顷深情,檀口轻吐道:「梦瑶心脉已断,等若半个人,全赖 自身先天真气和浪大哥输入精纯无匹的真气,接通心脉,若忽然与你进入炽烈的巫 山云雨里,说不定会脉断暴亡,所以只能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韩柏想不到她的伤势严重若此,吓得脸上血色退尽,放下她的玉手,肃然坐好 道:「为何不早告诉我,现在给个天我作胆,也不敢占你半个指头。」   秦梦瑶见他能如此违反魔性,相就自己,心生欢喜,身子移前,便入他怀里, 後脑枕在他肩上,仰起俏脸向他道:「何况梦瑶仍未达到双修大法里有欲无情的境 界,鲁莽和你相好,会落於後天之境,不能臻至先天道境,那梦瑶将永无复元之望 。」   韩柏不敢抱她,对抗着旖旎温馨的醉人引诱,愕然道:「双修大法?」   秦梦瑶点头道:「是的:只是魔种和道胎。仍不足以使我的伤势复元,还需双 修大法,才可诱发真阳真阴,而大法最关键处,就是男的虽有情无欲,女的虽有欲 无情。韩柏呆了半刻,犹豫地欲语还休。」   秦梦瑶鼓励道:「想到甚麽就说出来吧:我们间还有甚麽禁忌?」   韩柏道:「我怕说了出来,会污了你的耳朵。」   秦梦瑶舒适地在他怀里挤了挤,两人臀腿触处产生出强烈的感应,才道:「在 心理上,梦瑶早对你毫不见外,所以甚麽话也可向我透露。」   韩柏终忍不住,一把将她搂紧,俯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然後强迫自己离开, 狂喜道:「得梦瑶这麽说,我感到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秦梦瑶嗔道:「梦瑶对你的心意,只限於你我两人间知道,若你让第叁者得知 或在人前对我无礼,我会不再理睬你的。」   韩柏这时的手,搂在她腰腹处,给秦梦瑶吐气如兰,温言软语、浅嗔轻责、弄 得意乱神迷,但又要强制着那股冲动,实在苦不堪言,皱眉道:「我这人对着梦瑶 时总是方寸大乱,梦瑶要不时提点我。」   秦梦瑶道:「好了:说出刚才你想到的歪念吧!」   韩柏如奉仙谕,把嘴凑到她耳旁轻轻道:「假若我没有欲念,怎可进入梦瑶的 仙体里。」   秦梦瑶羞得呻吟一声,转身把俏脸埋在他头颈间,不让韩柏看到她春潮泛滥的 眉目。   韩柏「呵!」一声叫了起来,魔性大发,一对手虽仍未敢侵犯秦梦瑶,身体却 起了欲念狂作最原始粗野的男性反应。   秦梦瑶和他贴体偎坐,怎会不清楚感到他的反应,再一声娇吟,浑身发热软乏 ,身心均无半分抗力,欲火在两人间燃烧起来。   韩柏猛地一咬舌尖,使神智回复清醒,发觉一双大手早放在秦梦瑶丰挺美丽的 酥胸上去,吓得连忙缩手,摆在身旁,一颗心剧烈跳动着。   秦梦瑶虽感到他欲火消退,但刚被他抚弄酥胸引起的反应仍强烈地存在着,浑 身软热,娇喘久久不能平复过来。   好一会後,秦梦瑶稍转平静,仍不敢抬头看他,轻轻道:「你现在应知道梦瑶 根本抗拒不了你的侵犯,所以全靠你的自制力了。」   韩柏颤声道:「天呀:梦瑶怎能要我负起这样的全责?」   秦梦瑶道:「梦瑶不理:总之就是这样。」   韩柏从未想过秦梦瑶这仙子也会有这种嗲媚娇痴的一刻,欲火盛炽,一双手又 箍在秦梦瑶充满弹力的小腹上,象徵男性情欲的反应再现。   秦梦瑶「哟」一声叫了出来,责道:「韩柏!」   韩柏求道:「再施你那绝招吧:否则我怕会忍不了。」   秦梦瑶很想难开他怀里,却怎也办不到,颤声道:「这样的情况下,教人如何 出招?」   韩柏暗忖这下真个乖乖不得了,忙借想起她的伤势来克制狂窜而起的欲念道: 「梦瑶你还未答我早先的问题呢?」   秦梦瑶一想下心摇神荡,呻吟道:「韩柏啊:求你把我推开,这样下去,必然 会弄出乱子的。」   韩柏凭着脑内半点灵明,把秦梦瑶整个抱了起来,放到床的另一端,然後以无 上意志,爬到床的另一端,才敢再往秦梦瑶望去。   秦梦瑶俏脸玉颈、美手纤足全泛起了夺人心神的娇艳红色,微微喘着气,那诱 人的样儿,差点惹得韩柏爬了回去。   韩柏重重在腿上自扭一把,才清醒了点。   秦梦瑶逐渐回复平静,感激地向韩柏点了点头。   韩柏顽皮之心又起道:「梦瑶:我今次算乖吧:你应怎样谢我?」   秦梦瑶给他挑起了情意,失去了往日矜持和自制的能力,只能娇柔地轻责道: 「这样也要谢你吗?你若只为了快乐一次,梦瑶便舍身相陪吧!」   韩柏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以後你都唤我作柏郎吧!」   秦梦瑶气得瞪他一眼,道:「我绝不曾在人前这麽叫你的。」   韩柏大乐道:「为今没有别人在侧,你就试唤我一声吧。」   秦梦瑶白了他一眼後,垂项轻呼道:「柏郎!」   韩柏失魂落魄,身不由主爬了过去。   秦梦瑶吓得一把推着他胸膛,却忘了他的大嘴,嘤咛一声给他吻个正着,纤手 竟由推拒改为搂着对方的脖子。   在一番销魂蚀骨的热吻後,韩柏坚定地爬回床的另一头,坐好後,心醉神迷地 道:「梦瑶的小嘴定是这世上最甜的东西。」   秦梦瑶娇羞地道:「不要乱说话,若让你叁位好姊姊知道,会不高兴的。」   韩柏见她丝毫不怪责自己刚才的强攻猛袭,快乐得一声长叹道:「到现在我才 真止明白甚麽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神仙怎及得我们快乐。」   秦梦瑶听得全身一颤,如给冷水浇头,眼神回复清明,盘膝坐好,柔声道:「 韩柏:容梦瑶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好吗?」   韩柏见她回复正常,知道是因自己提起了仙道的事,使她道心复明,失落地道 :「梦瑶说吧!」   秦梦瑶「噗哧」一笑道:「不要扮出那可怜样子,你要梦瑶意乱情迷还不容易 吗?」   韩柏一想也是,回复欢容。   秦梦瑶虽是钗横 乱,但神色回复了止水般的平静, 然道:「有念而举和无 念自举,正是後天和先大的分别,韩柏你明白吗?」   韩柏茫然摇头。   秦梦瑶俏脸仍禁不住微红,轻轻道:「道家修行的人,有所谓「活子时」,那 就是男人在睡觉中,特别临天明时,只要精满神足,就会无念自举,那是精足的自 然现象,若能以适当功法导引探取,将可化精为气,是为无念探取,可得先天之气 :若有念而作,采的只是淫念邪气,有损无益。」   她一边说着,玉脸上浅抹的淡红逐渐转为深艳的玫瑰红色,那种惊天动地的诱 人秀色,柳下惠复生亦要把恃不住。   秦梦瑶一生素淡,不但说话从不涉及男女之事,芳心里连想也没朝这方向想过 ,现在偏要在一张床上,向一个年青男子,主动说及这种羞人之事,可真是冥冥中 的异数。   韩柏眼不眨地瞪着她,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道:「那容易得紧,梦瑶只须睡在 我身旁,一见我有那种情况出现,立即引导采取,岂非大功告成,待你撩好伤势之 後,我们才真正快活,岂不美哉!」   秦梦瑶今次是彻底地吃不消,羞涩至差点要 进被内去,颤声娇嗔道:「你真 是狗口长不出象牙来,这样的脏话亏你说得出口。」   韩柏最爱看她芳心大乱的样儿,故作惊奇道:「你不是说过只有我们两人时, 甚麽话都可以向你说吗?」   秦梦瑶那里是真的怪他,只是受不住能淹死人的羞意,闻言叹了一口气,压下 波汤的情怀,点头道:「人家并不是真的怪你,不过你那方法是行不通的,因为你 …:你若见到我…那…心中邪念一生,会由无念的先天,回到有念的後天,以致功 败垂成。」   韩柏颓然道:「我试着克制自己吧:只要想起梦瑶的伤势,我那敢泛起邪念。 」   秦梦瑶感激地瞅了他一眼,垂首道:「你的问题可能还不大,我自有一套心法 ,可使你达到我的要求。问题出在梦瑶身上,试问我怎可对你只有欲没有情,掉转 来我或可轻易办到。」   韩柏搔头道:「要你有欲我自问有办法,但若要你对我无情,我想想便感难受 。」   秦梦瑶闭上秀目,好一会後才张开道:「柏郎:让梦瑶告诉你吧:梦瑶自幼清 修,已断了七情六欲,连女人家的月事亦早停下,对你动心只是受不住魔种的刺激 ,除了你外,绝没有男人能使我动情。我要潜修静室,不是为了疗伤,只是希望能 从至静至极里,与天心合为一体,想出解决的办法,所以柏郎定要给梦瑶一点时间 才成。」   给秦梦瑶连唤两声柏郎,韩柏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爬了过去,将秦梦瑶拥入 怀里,深情地道:「我的好梦瑶,无论要我做甚麽事,只要能令你复元,我也会全 心全意去做,我会尽所有力量使该你快乐,不教你受到任何伤害。」   秦梦瑶叹了一声,转身倒入他怀里,玉手按在他紧箍着小腹的大手上,微笑道 :「我对着你,你对着我,都是非常危险的事,一个不好,将沦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可知道吗?」   韩柏一震下往她望去道:「这话怎说?」   秦梦瑶道:「还不是道胎和魔种的关系,你的魔灵自受到我道胎的压抑,难作 寸进:我的道胎亦因受到你魔种的刺激,使梦瑶不能保持剑心通明的道境。」   韩柏愕然道:「那怎办才好?」   秦梦瑶道:「不要忧心,凡事均行正反两面,若我们做得好,在魔道间保持平 衡,我们将会突破日前的境界。到现在梦瑶才明自师傅送我到凡尘历练的深意,只 有经过魔劫,梦瑶的道胎才能成长,总至天人合一的至境,梦瑶真的幸运,遇上了 你这个使我动心的男人,纵使过不了魔劫,亦死而目瞑。」   韩柏狂震道:「不:我绝不许你死的。」   秦梦瑶道:「那只是打个比喻,让你知道梦瑶对你的心意。柏郎啊:你绝不能 变成规行矩步的应声虫,否则你的魔种将会完全臣服在我的道胎之下,不但功力减 退,还会救不了我。」   韩柏大喜道:「那即是说无论我对你如何放恣,你也不会怪我,也不会下理睬 我了。」   秦梦瑶无奈地点头含羞道:「看来是这样,这是一场爱的角力,你可放胆欺负 我,不要留手。我亦要努力保持慧心,假设能以不分胜负作终结,我们便成功了, 我们将会是这世上最好的一对。韩柏的目光不由从她的俏脸移往她在这角度下,襟 下 出来的无限春光里,吞了一口涎沫道:「梦瑶的酥胸真是仙界极品,那两点嫣 红我这一生都不会有片刻忘记。」   秦梦瑶剧震下弹了起来,刚想逃开,已给魔性大发的韩柏俯前搂着,大嘴吻在 她玉颈处,还一直沿下吻去。   秦梦瑶登时感到自己是这场比赛里的弱者,偏又情迷意乱,眼看给这小子拉开 衣襟,吻个痛快。    门声起。   范良极的声音传入道:「韩柏:麻烦来了。」 *************************************************** * (http://tongwei.yeah.net/)欢迎光临书剑小筑 * * (http://www.zhanjiang.gd.cn/personal/tongwei/) * *************************************************** ------------------------------------------------------------------------               第二章 花刺美女   位於洞庭北端,长江之旁的信州府,一所华宅内。   方夜羽、里赤 、由蚩敌、强望生、柳摇枝五人,和一位宫装华服美女,正在 主厅内围坐一桌,吃着燕窝美馔。   这美女长得俏秀无伦,眉如春山、眼若秋水,体态窈窕,可惜玉脸稍欠血色, 略嫌苍白了点,但却另有一种病态美,形成异常的魅力。   六人默默吃过燕窝,方夜羽先向那美女温柔一笑,而那美女亦以浅笑相报,玉 脸泛起两小片红云,在她苍白的脸上分外动魄勾魂。   方夜羽看得呆了一呆,才收摄心神道:「强老:你的伤势怎样了?」   强望生平和地道:「最多叁天,我将可完全恢复过来。」   由蚩敌叹道:「没有了你的日子真是难过,现在可好了。」   众人皆现出欣然之色,这两人合作惯了,联手时威力倍增,连范良极也望给他 们杀得落荒逃命,可知这两人在一起时多麽厉害。那晚围攻戚长征时,若有他在, 包保戚长征逃不了。   方夜羽转向柳摇枝道:「蒙大的毒伤有没有起色?」   柳摇枝黯然道:「他的情况愈来愈坏,唉:我们确是低估了烈震北,他调较出 来的毒怕是天下无人能解。」   里赤媚道:「他虽是我们的敌人,现在又死了,我仍对他的胆色才智和武功佩 服非常。」   柳摇枝续道:「刁项怕也是危在旦夕,万红菊现在率领门人往京师去,希望能 求鬼王虚若无念在以前的交情,出手疗治刁项,看来她经此一劫,已心灰意冷,再 无争雄江湖之意,况且乃兄又败於浪翻云剑下,魅影剑派怕从此一蹶不振。」   里赤 摇头道:「摇枝你看漏了眼,那叫刁辟情的小子能挡浪翻云一剑,功力 已 第一流高手境界,现在身体康复了,怎会甘心蛰伏不出,这人终会成为双修府 最可怕的敌人。」   方夜羽伸了个懒腰,微笑道:「战场上总有人伤亡,横竖人谁无死,只要能死 得轰轰烈烈,就不枉活了一场。」   强望生现出兴奋之色,道:「龟缩一角的日子太使人难受了,希望很快便可活 动一下筋骨。」   那美女含笑听着,教人感到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   方夜羽微微一笑,道:「今次虽杀不了浪翻云,但却换了烈震北一命,兼且… ,唉!」   眼中掠过深刻的苦痛,叹道:「秦梦瑶怕亦挨不过百天之数,对中原武林的打 击,实是非常沉重。」   众人均知他对秦梦瑶的情意,默然不语。   方夜羽转向那宫装美女道:「甄夫人会否因夜羽不能忘情,心生不快?」   甄夫人深深望他一眼後道:「若小魔师能忘情,妾身才会感到不快。」   方夜羽眼中射出感激之色,伸手过去轻轻一握对方玉手後,才放了开来,同各 人道:「现在整个江湖分作了两个战场,一在京师,另一就是我们身处的洞庭湖, 形势虽说清楚分明,事实上又极端错综复杂,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众人都望向里赤 ,显是除方夜羽外,惟他马首是瞻。   里赤媚舒服悠闲地挨在椅背处,叹道:「我现在只想胁生双翼,飞到朱元璋的 大本营去,参与武林史上最大的集会,一尝龙争虎斗的滋味,也与处若无完成我们 未分胜负之战,看看是我的天魅凝阴厉害,还是他的鬼 邪魂了得。」   众人均泛起向往之色。   柳 枝点头道:「不知是否天助我也,鹰刀恰於此时出现,还给杨奉带上了京 师,弄至黑白两道四分五裂,连八派联盟也因各怀疑心,一派之内都不能团结,对 我们大大有利。」   由蚩敌皱眉道:「年老师和法王他老人家都到了京师去,这刀最後会落到谁人 手上,恐怕京师的神算子都算不出那结果呢。」   甄夫人黛眉轻蹙道:「妾身有一事不明,杨奉既得鹰刀,为何不远遁域外,岂 非自陷罗网里,」   强望生恭敬地道:「夫人刚抵中原,难怪不清楚这里的情况。」顿了顿续道: 「就是因为人人都猜杨奉想逃出中原,於是所有布置,均针对这点作出,所以才累 得杨奉不得不逃往京师,他是有苦自己知。哈…」   各人不禁莞尔。   方夜羽忽然又开话题道:「刚接到师兄传讯,说那高句丽来的使节团没有问题 ,可是我总觉他们有点不妥,除非我亲自见过他们,否则总觉得他们就是韩柏和范 良极。」   听到韩柏之名,甄夫人的俏目忽地亮了起来。   里赤媚凤日深注着她道:「夫人似乎对那韩柏很感兴趣。」   甄夫人微笑道:「那个女人能不对可令秦梦瑶锺情的男子感到心动,有机曾我 定要会会他。」   方夜羽眼中掠过痛苦的神色,隐隐中感到是甄夫人对自己爱上秦梦瑶的反击, 苦笑不语。   柳摇枝想起花解语的前车之鉴,劝道:「这小子确有种接近庞老的摄人魔力, 教人很难真的不欢喜他,夫人切勿玩火自焚。」   里赤 和方夜羽心中叫糟,柳摇枝如此一说,适得其反,更勾起甄夫人对韩柏 的好奇心和好胜心,更增她想见见对方的渴望。   甄夫人确是怦然意动,不过却知绝不可在这些人前显露出来,淡然一笑道:「 正事要紧,妾身尚未有闲情去理他,除非小魔师授命由我去对付他!」   里方二人见她这样说,才放下点心来。   由蚩敌有点苦恼地道:「我们明知浪翻云要到京师去,为何总把握不到他的行 踪?」   里赤媚失笑道:「你真是白苦恼,若可把握到他的行踪,那浪翻云必是假扮的 ,反是韩柏仍欠火候,即管有范良极助他,亦应曾出点子,所以我很同意少主所言 ,那朴文正有七成是他冒充的,只是以大公子的才智眼力,怎会看不穿他的伪装, 真令人费解。」   方夜羽道:「假若我们真能揭破他们的身分,再抓好好利用,当可掀起轩然大 波,牵连很多当权大官,甚至燕王棣亦难以免祸,使明室内部四分五裂。这样看来 ,韩柏这小子反帮了我们一个天大的忙。事实上师兄亦非全无疑心,所以劝我派人 上京一趟,看看他们究是何方神圣。」   里赤媚道:「谁应是那个人选?」眼睛扫向甄夫人。   甄夫人玉容恬静、丝毫不透出内心的渴望,她真的为韩柏有点心劲。她想不透 能比方夜羽更有吸引力、又能在里赤媚手下逃生的男子,究竟是怎麽样子的?   方夜羽道:「我想亲自秘密上京,里老师陪我走一趟吧!」   甄夫人心中暗喜,方夜羽早视她为他的女人,自应带她同去。   岂知方夜羽道:「这里对付怒蛟帮的事就由夫人主持大局,有叁位老师,加上 夫人和下面一众高手,又有鹰飞助阵,怒蛟帮和戚长征还不是套中之物。」   甄夫人心中一阵失望,表面却不动声色道:「怒蛟帮不知使了甚麽手法,全帮 消失无形,就此点已可看出翟雨时这人极难对付,因为若非深谋远处,平时早有布 置,绝不能忽然潜藏匿隐,故对付怒蛟帮之责,妾身实无把握。」   里方两人均知她才智武功均高明之极,这样说只是不满方夜羽不带她到京师去 ,交换了个眼色後,方夜羽柔声道:「夜羽岂想和夫人分离,只是扑灭怒蛟帮事关 要紧,不得不借助夫人的才智武功和下面的如云好手,京师事情一有眉目,夜羽曾 立即赶返来陪你。」   甄夫人低声道:「小魔师是否想去见那秦小姐最後一面?」   方夜羽微感愕然,有种给对方看破了心事的不安。   众人都感受到那与常的气氛,可是又不知如何插口。   里赤媚心中一叹,出言道:「正事要紧,儿女私情只好皙置一旁,若没有少主 首肯,我们亦不敢发动对秦梦瑶的攻击,夫人应可由此明白少主的心意。」   甄夫人嘴角绽出一个动人的微笑,向方夜羽道:「小魔师请恕妾身压不下的妒 意,怒蛟帮的事可放心交给妾身。」顿了顿傲然道:「现在戚长征已成了斗争的关 键,怒蛟帮将被迫现身出来加以营救,就算他们能挡得住展羽王持的屠蛟小组,亦 将避不过我和鹰飞及叁位老师的联手围剿,小魔师请放心!。」   众人得她答应,均露出欣然的神色,於此亦可见他们对她多麽有信心。   甄夫人心中却在想,我定要制做机会见见韩柏,看这个能夺取秦梦瑶和花解语 芳心的小子,能否也使自己爱上他。   因为她有信心自己不曾全心全意爱上任何人,包括方夜羽在内。   戚长征来到黄府的豪华大宅前,抖了抖破旧懦服上的尘屑,整整头上文士冠, 深吸一口气壮壮胆子,才以他能扮出最斯文的姿态登上长阶,排门而入。   看门的两个壮丁把他拦着。   戚长征本想打恭施礼,可是看到黄府家丁们鄙夷的眼光,傲气生起,昂然道: 「清远县举人韩晶,应聘作贵公子教席来也!」   两名家丁呆了一呆,眼中射出可怜同情之色,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见他躯体 雄健,又见他背挂大刀,想亦能多捱数天毒打,其中一人点头道:「你先进来坐坐 ,我们去通知老爷。」   戚长征大摇大摆踏进府内,待了半晌,一名管家模样的人物走了出来,随便问 了他的学历後,延他进内。   戚长征暗忖,这黄孝华真是求材若渴,自己这麽容易便能见着他。   那管家带着戚长征穿过正厅偏厅,来到後进一个房间的门前,轻轻叩门道:「 老爷:韩举人来了。」   戚长征升起苦涩的味儿,自己冲口而出说是姓韩的,显示心中对美丽温柔的韩 慧芷尚未能忘情,不知玉人近况如何呢?   房内传出一把声音道:「快请举人老师进来!」   戚长征听出对方语带喜意,忙收摄心神,瞪那管家进去。   入房後环目一扫,立即头皮发麻,差点掉头便走。   原来房内布满书画,收藏了无数经史诗书。他自知斤两有限,一看对方饱学之 士的架势,只要随便问上几句,足教自己无辞以对,怎不大惊失色。   这时一个圆球般的东西由大书架後的椅子弹起来,「滚」到他身前,原来是个 又矮又胖,满脸俗气的大商贾,看来就是那黄孝华了。瞧他敏捷的身手,应曾习过 几年拳脚,不过却绝非高明。   黄孝华挥走了管家,绕着戚长征打了几个转,嘿然道:「韩举人:看你身配长 刀,当然习过武功,不是何家何派的弟子。」   戚长征泛起荒谬之极的感觉,那有应徵老师会被先问武功的怪事,顺口胡谗道 :「小生的铁布衫乃家传绝学,否则亦不敢来应聘。」   黄孝华的肥躯倏地再出现眼前,大喜道:「那你捱打的功夫必是一等的了,可 否让我打上两拳看看。」   戚长征哭笑不得,点头道:「老爷即管放马过来。」   黄孝华毫不客气,弓身立马,吐气扬声,「蓬蓬蘧」在戚长征小腹处擂上叁拳 ,比他所说的加多了一拳。   戚长征晃都不晃一下,微笑道:「老爷的拳头真硬。」   黄孝华老脸一红,退回桌後的椅子里,吃力地喘气道:「请坐!」   戚长征知道过了武的一关,现在应是文的一关,暗叹一口气,硬着头皮在他封 面隔桌坐下。   黄孝华眯眼细察戚长征是否有受了内伤迹象後,才满意地点头道:「韩兄家传 武功好厉害哩:比那甚麽黄鹤派的混蛋好得多了。」   戚长征听他说话比自己还粗鄙不甚,暗感奇怪,房内这些书难道只是摆样子的 。   他既生疑心,立即功聚鼻孔,用神一嗅,丝丝幽香,传入鼻里。   黄孝华见他似蛮有兴趣观赏室中藏书,低声道:「这都是我夫人的藏书。我嘛 :是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   戚长征刚起的疑心又释去,难怪曾有女人的香气萦绕室内,奇道:「夫人既才 高八斗,为何不亲自教导贵公子认书识字?」   黄孝华脸上现出苦恼之色,道:「慈母多败儿,我这夫人…:嘿:样样都好, 惟有对着我这宝贝儿子时,纵容放任,连我说他一句都不可以,所以:唉:先生明 白啦!」   戚长征点头表示明白,问道:「贵公子究竟是何派高人门下?」   黄孝华道:「唉:还不又是他娘教的,现在他娘到了西郊还神,待她回来考较 过先生的文史之学後,先生便可正式在这里当教席了。」   戚长征刚放下的心,立即提了起来,暗中叫苦,只要那夫人读过一本这房内的 藏书,足可教自己当场出丑。   黄孝华见他脸色不佳,犹豫地道:「在这里当教席,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当小 儿顽皮时,绝不能还手。」偷望了他一眼後,轻轻道:「这是夫人的主意,也是她 答应让外人教她儿子的唯一条件。不过以先生的铁布衫,自然没有问题。」   戚长征眉头一皱,计上心头道:「我也有个规矩,就是学费必须预付。」   黄孝华皱眉道:「我是做生意的人,先生的货办还未见到,教我怎知应否付款 ?」   戚长征啼笑皆非,暗想横竖夫人回来後,自己即要卷席窜逃,不若现在硬撑到 底,最多一拍两散,冷然道:「老爷随便问吧:甚麽诸子百家,无不在韩某腹内, 你一问便知小生是甚麽货色。」   黄孝华微怒道:「我不是说过大字不懂一个吗:要夫人回来後才可考较。」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甚麽考较都不成问题,以韩某的才学难道应付不了?」   一阵急骤的步声由远而近,一个胖嘟嘟十来岁的小子旋风般冲了进来,来到戚 长征身後,伸手便来 戚长征的肩头。   戚长征自然伸手挡格,一拉一拖,那小子立足下稳,整个人翻下了书桌,滑过 台面,滚进黄孝华怀里。   这小胖子最少有百斤之重,冲力何等厉害,黄孝华的椅子立即往後翻倒,两父 子同作滚地葫 。   小公子先跳了起来,不敢过来,隔桌子指喝道:「你怎可还手?」他声音虽是 尖锐,却非常好听。   黄孝华到这时才爬得起来,大怒道:「你怎可对我的实贝动手动脚,想夫人要 我的命吗?」   戚长征悠然道:「学费先付。」   黄孝华一愕道:「好:先付叁天。」   戚长征摇头道:「一个月。」   黄孝华脸上肥肉一阵颤动,肉痛地道:「七天!」   戚长征伸手道:「十五天:不成就拉倒。」   黄孝华迟迟疑疑地探手怀内,取出十五两银,狠狠瞪了戚长征一眼後,放在他 手里。   戚长征一把抓着银两,以最快速度塞入怀里,道:「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纵 使你的夫人不聘请我,邯只是你夫人自己的问题,与这交易无关,绝不能要我还钱 。」   黄孝华的脸立时胀红,待要和戚长征理论,那公子欢天喜地道:「阿爹:这先 生好玩得紧哩:你快出去,让他立即给我上课。」按着又拉又扯,把他老子赶出房 外,还关上了门。   戚长征心中好笑,喝道:「小子:你若不想我揍你,快乖乖坐到对面去。」   小公子跺脚道:「你若敢动手,破坏规矩,须立刻原银奉还。」   戚长征暗忖这小子倒不笨,懂得觑准自己弱点,加以威胁,无奈道:「小子: 你想怎样?」   小公子嘻当一笑道:「站起来先让我打上叁拳,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当我老师? 」   戚长征心道,这还不易,昂然起立,来到房中站定,笑道:「来吧:让你见识 甚麽是真正的高手。」   身後风声飨起。   戚长征暗忖这小子刚才定是给自己打怕了,竟不敢在前面出手。   这个想法还未完,对方的手掌化狂猛为轻柔,由缓转速,刹那间在他身後拍了 十八掌。   戚长征心才叫糟,大力涌来,整个人凌空飞跌,仆往十步之外的地面上,爬不 起来,全身 麻,却没受伤,可见对方用劲非常有分寸。   那小公子掠了过来,一脚把他挑得翻过身来,十指点下,连制他五处大穴,才 一声娇笑、傲然而立。   戚长征窝囊得差点哭了出来,这事若传了出去,他还有脸目见人吗?不过对方 这陷阱确是高明之极,教他自愿给人制住。   这胖小子得意之极地看着他,缓缓脱下长袍,松开绑在身上层层叠叠的棉布, 最後露出窈窕动人的纤长女体,又伸手把黏在脸上的特制「肉块」一片片撕下,然 後现出一张千娇百媚的俏脸来。   戚长征心中暗叫道:「她生得真美!」   美女眼中闪着欢喜的彩芒,却故作淡然道:「我的戚举人,这回没得说了吗? 」   戚长征俯躺地上,苦笑道:「想不到堂堂丹清派的寒大掌门,也会使这种见不 得光的卑鄙手段?」   寒碧翠丝毫不以为忤,俯视着他微笑道:「你不是说过武家争胜之道,只有成 败之分,不拘手段吗?现在为何来怪本掌门?」   戚长征为之语塞,可仍是不服气之极,道:「你想怎样?」   寒碧翠冷冷道:「放心吧:我总不曾伤害你的,最多当你是条猪般运走,教你 不能在方夜羽面前逞英雄。」   戚长征发觉身内真气一点都提不起来,暗惊这寒碧翠的点穴手法厉言,长叹一 声道:「你最好杀了我,否则若让我回复自由,必要 你上床睡觉,再把你卖到窑 子里,赚回玉坠的银子来。」   寒碧翠俏脸一寒,纤手凌空一挥。   「啪!」劲气刮在戚长征脸上,立时现出五道血痕,鼻嘴溢出血丝。   戚长征待剧痛过後,又笑嘻嘻看着她,道:「你不守不伤害我的诺言,我更定 会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当姑娘,兴起时就多光顾你一次。」   寒碧翠眼中射出森寒的杀机,以冷胜冰雪的声音狠狠道:「你想找死吗?」   戚长征哂道:「恶活不若好死,与其受你气,死了还落得个痛快。」   寒碧翠明知他是故意激怒自己,可是仍是心中有气,劈空一掌照他肩头击去。   「哎呀!」戚长征惨叫一声,往旁翻滚开去,直至「砰」一声碰到一个书柜脚 处,才停了下来。心中不怒反喜,原来他一直引寒碧翠出手,是要借先天真气的特 性来解开穴道。   先天和後天真气的最大分别,就是前者能天然运转,自动生出抗力,以刚才寒 碧翠虽制着他的穴道,体内先天真气自然生出抗力,使她的制穴并不彻底,绝非无 可解救。   就算戚长征甚麽都不做,穴道亦会自动解开来。不过那可能要十多个时辰才成 。   戚长征实在连一刻都待不下去,所以要引寒碧翠出手,借她透体而入的气劲刺 激起他体内的失天真气。所以这隔空掌虽打得他呲牙裂齿,但一丝微弱的真气,已 成功地在丹田内凝聚了起来,他估计寒碧翠武功虽高明,仍未臻先天境界,应看不 破他的计谋。   寒碧翠气消了一半,走了过来,脚尖一挑,戚长征滚回房心处,大字躺着,眼 耳口鼻全溢出血丝,形状可怖。   寒碧翠升起不忍心的情绪,皱眉道:「为何迫我出手呢?你不知我是帮助你的 吗?」语气大见温和,事实上她亦不知为何动了前所未有的真怒,意气稍平立即心 生悔意。   戚长征把心神松弛下来,苦候丹田内的真气逐渐稹聚,都还有闲情跟她说话, 索性闭上眼睛,来个不理不睬。   寒碧翠无名火又起,在他背後抽出天兵宝刀,指着他咽喉道:「你若不张开眼 睛,就一刀把你砍死。」   戚长征闭目应道:「我才不信你敢杀死我老戚。」   寒碧翠听到他自称老戚,登时心头火发,冷笑道:「邯麽有自信吗?看我把你 的手每边斩下一根指头,教你以後都不能用刀。」   戚长征睁眼大笑道:「看:那你还不是不敢杀死我吗?」   寒碧翠针锋相对道:「你不也张开了眼睛吗?是否怕死?」   戚长征 着眼上下打量她,啧啧哂道:「我当然怕死:不过还是为你着想,老 戚死了,还有谁敢陪你这泼辣婆娘睡觉。」   寒碧翠一声怒叱,闪电般踢出一 ,正中他的臀侧,其实已是脚下留情。   戚长征凌空飞起,不偏不倚,「蓬」一声四脚朝天,落到大书桌上,跌个七荤 八素,但体内先天真气倏地强盛起来。   正要运气冲穴。   寒碧翠移到桌旁,吓得他不敢运气,怕对方生出感应。   她杏目圆瞪,酥胸不住起伏着,有种不知如何对付他才好的神态。   忽地伸手搭在戚长征腕脉处,好一会後才松了一口气道:「我也知你没有解开 我丹清派独门锁穴手法的本领,来:我们谈谈条件,只要你答应和我合作,我立即 放了你。」   戚长征微笑道:「除非大掌门肯陪我上床,否则甚麽都不用谈。」   寒碧翠看得呆了一呆,满脸血污竟不能掩去他那阳光般摄人的 脱笑容,一时 使她忘了生气。   戚长征看得虎目一亮,哈哈一笑道:「原来大掌门爱上了我,难怪苦缠不舍, 又因爱成恨,对我拳打…;哟!」   「啪!」一声清响。   寒碧翠结结实实打了他一巴掌,所幸没有运起内劲,否则他以後笑起来时,雪 白的牙齿将不曾像现在般齐整了。   她眼中寒芒电闪,冷然道:「见你的大头鬼,我寒碧翠早立志不嫁人,更不会 看上你这种满嘴污言秽语的黑道恶棍,若不是为了对付蒙古人,并教别人知道白道 除了争权夺利之徒外,还有懂得分辨是非的人,本姑娘看多你一眼也怕污了眼睛。 」转头向外喝道:「人来:给我把这小子关在牢里,绑个结实,看他能口硬多久。 」 *************************************************** * (http://tongwei.yeah.net/)欢迎光临书剑小筑 * * (http://www.zhanjiang.gd.cn/personal/tongwei/) * *************************************************** ------------------------------------------------------------------------               第叁章 道魔决战   韩柏放开满脸红晕的秦梦瑶,迅速多吻了两口,才依依不舍往房门走去。   秦梦瑶躺在床上,闭上美目,出奇她平静自若,唇角含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   韩柏推门外出,见到范良极正笑嘻嘻望着他登时无名火起,不悦道:「若你是 骗我出来,我定不放过你。」   范良极嘿然道:「你算甚麽东西?我那有闲来骗你。看!」伸手在他眼前迅快 扬了一扬,又收到身後去。   韩柏眼力何等锐利,看到是个粉红色的信封,上面似写着「朴文正大人专启」 等字样,大奇道:「怎会有人寄信给我,这处是四边不着岸的大江吧!」   范良极将信塞进他手里,同时道:「有人从一只快艇上用强弓把信缚在箭上射 来,还插正你专使的房间,显示了对船上情况的熟悉,唉:你说这是否麻烦?」   韩柏好奇心大起, 起信封,见早给人撕开了封口,愕然道:「这是指名道姓 给我的私人信件,谁那麽没有私德先拆开了来看?」   范良极怒道:「莫要给你半点颜色便当是大红大紫,你这朴文正只不过是我恩 赐与你的身分,我这专使制做者才最有资格拆这封信,再抗议就宰了你来酿酒。」   韩柏失笑道:「你这老混蛋!」把信笺从对内抽出。   一阵淡淡的清香钻进鼻孔里去。   信上写道:「文正我郎,散花今晚在安庆府候驾,乘船共赴京师,双飞比翼。 切记。否则一切後果自负。」   韩柏一看下立时小脑大痛。   范良极断然道:「不要理她:若她见我们受她威胁,定会得寸进尺。」   韩柏叹道:「若她到处宣扬我们是假冒的,那怎麽办才好?」   范良极沉声道:「这叫权衡轻重,若让这奸狡女贼到船上来,不但等於承认了 我们是假货,说不定还会给她发觉浪翻云和秦梦瑶都在这里,那时我们将会被她牵 着鼻子走,受尽屈辱。所以宁愿任她造谣,不过若她是聪明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 行为,怕亦有点踌躇吧!」   韩柏点头道:「她应知我的武功不比她逊色,何况她会被梦瑶的气度所慑,应 知坏了我们的事,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吱呀!」秦梦瑶推门而出,俏脸回复了平时的恬静飘逸,清澈澄明的眼神扫 过二人,淡然一笑道:「你们太不明白女人了,当她们感到受辱时,甚麽疯狂的行 为都可以做出来,完全不会像男人般去思索那後果。」   范良极见到秦梦瑶,就像老鼠见到了猫,立即肃然立正,点头道:「梦瑶说的 是。」   韩柏故作愕然道:「你不是要叫梦瑶作瑶…」   范良极色变,侧 他小腿。   他以脚化脚,挡了范良极含恨踢来的凌厉招数,却避不了秦梦瑶往他瞪来那一 眼。   那是深邃难测的眼神,含蕴着无尽无穷的爱,而在那爱之下,又有更深一重的 爱,那不单包含了男女的爱恋,还含蕴着广被宇宙的深情。   韩柏猛地一震,感到秦梦瑶这扣人心弦的目光,像冰水般 在他火热的心上, 把他的精神送往一个妙不可言的层次,尘念全消,竟漠忘了嘲弄范良极。   同一时间心中升起一种明悟,知道由这刻起秦梦瑶正式向他挑战,若他不战而 降,秦梦瑶将会因此看不起他,以致封他的爱意减退。   所以唯一赢得她芳心的方法,就是胜过她。看看谁的吸引力大一点,换句话说 :「究是魔种向道胎投降,还是道胎向魔种屈服?」   唉!   这是多麽大的挑战!   秦梦瑶极可能是武林两大圣地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女剑手和修行者,他自问在才 智武功两方面均望尘莫及。   凭仗的只有与他难分彼我的魔种,和秦梦瑶对他明许的芳心。   不!   我定要胜过她,收摄心神,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沉思对策。   范良极看了看韩柏,又望往秦梦瑶,皱起眉头道:「不知是否我多疑,似乎有 些微妙的事发生在梦瑶和小柏之间。」在秦梦瑶脸前,他的说话态度都多了他老人 家一向欠奉的礼貌和客气,只看他「尊称」韩柏作小柏,即可见一斑。   秦梦瑶只是盈盈俏立,嘴角含笑,不知如何,已给人一种恬静祥洽的感觉:那 离世独立、超乎尘凡的气质,尤胜从前。   韩怕忽地觉得盈散花的问题微不足道起来。笑道:「梦瑶是否在考较柏郎的智 慧?」他故意在范良极这第叁者前自称柏郎,摆明不把秦梦瑶先前的警告放在心上 。   范良极失声尖叫道:「柏郎?我的天:梦瑶要不要你大哥出手代你教训这口出 狂言的小子。」   秦梦瑶瞪他一眼道:「你不是一直在偷听我和韩柏说话的吗?否则怎会被陈老 杀得全无还手之力?困着了整条大龙给一截截地蚕食。现在还假扮不知我在房中早 被他诱迫下唤了他作柏郎。」她娓娓道来,似若含羞,又似若无其事,神态诱人之 极。   韩怕心中狂震,原来刚才在房内,秦梦瑶一直在「反偷听」范良极的「变态行 为」,自己不但懵然不知,还以为完全俘虏了她的心神,落了在下风还如在梦中。   范良极老脸一红,尴尬万分道:「梦瑶又不像这小子般大叫大嚷,我只听到你 断断续续的其中几句话。」接着浑身一震,骇然望向秦梦瑶,色变道:「你原来是 特意教我听到那几句话的,其他你不想我听到的,都以无上玄功弄得模糊不清了。 」   韩柏大叫糟糕,原来秦梦瑶一直保持着慧心的通明,看来除了自己在对她动手 动脚时,才能使她乱了方寸。   秦梦瑶白了韩柏千娇百媚的一眼,道:「梦瑶只让大哥听到了的那几句话是「 梦瑶对你的心意,只限於你我两人之间」,「总之是这样」,「韩柏啊」「梦瑶便 舍身相陪吧」「不要扮出那可怜样儿」,「韩柏你明白吗」「这是一场爱的角力」 「我们将是这世上最好的一对」。总共九句话,九乃数之极,亦是爱之极。」   韩柏和范良极两人愕然以对,秦梦瑶竟以这样玄妙不可言喻的方法,耍了他们 。亦教他们输得口服心服,差点要请浪翻云出关来助他们对抗这美若天仙的「大敌 」   秦梦瑶「噗哧」一笑,若千万朵鲜花同时盛放,把娇躯移贴韩柏怀里,忽然一 肘打在韩柏的小肚上。   秦梦瑶若无其事地向范良极道:「范大哥:我由昨晚给这小子强吻了後,一直 都想揍这小子一顿,舒 被他欺负之气,所以不想让你独享这快乐。」   范良极为之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她接着向韩柏嫣然一笑道:「韩柏大甚麽的,你输了第一回合。」   这时再没有人想起盈散花了,因为韩范两人全给这慈航静 叁百年来首次踏足 江湖的美女吸摄了心神。   范良极一声不响,拔出烟管,塞进刚得来的醉草,荩火打着,呼噜呼噜猛吸了 十多口,一时廊道烟雾弥漫,香气清鼻。   韩柏和秦梦瑶清彻的眼神封视着,叹道:「这多麽不公平:我不知道梦瑶一直 把这视作一场魔种和道胎的爱情决战。」   秦梦瑶眼中射出如江海无尽般的情意,幽幽道:「你是男儿 ,让着梦瑶一些 吧:我就是要你输得不服气,才曾激起你争雄的壮志,不会只是以无赖手段来对付 梦瑶。」   韩柏一震後,双目奇光迸射,沉声道:「妈的:我韩柏定要胜得乾脆利落、正 大光明。由现在起,我绝下沾半根手指到你的仙体去,你也当没有给我吻过摸过你 ,我定要教你情不自禁,对我投怀送抱。」   范良极喝采道:「他奶奶的好小子:范某佩服之极。嘿:我买你赢:因为我希 望你赢。」   秦梦瑶嗔道:「大哥!为何你忽然帮起这小子来?」   范良极深吸一口烟後,由双耳喷出来,一瞬不瞬瞧着秦梦瑶道:「因为现在的 瑶 才是最可爱的属於人间的仙物。」他终於叫出了「瑶妹」秦梦瑶知道范良极正 在助攻,这盗王的智计非同小可,一出言便 中她的要害:就是虚无飘渺的仙道, 怎及得上男女炽热的相恋。   这亦是范良极真心的想法,故说出来特别见威力。   秦梦瑶恬然浅笑,不置可否。   韩柏对秦梦瑶真是愈看感爱;愈相处得久,愈感到她的兰根慧质。只想把她搂 进怀里,蜜爱轻怜,可恨自己刚夸下不再碰她的海口,惟有以第二种方式和她玩这 爱情的游戏,微笑道:「梦瑶你有没有胆量答我一个问题?」   秦梦瑶瞅他一眼,平静地道:「不用说了:我知你想问梦瑶,和你在一起时, 是否最快乐的时刻,告诉你吧,答案是肯定的,韩柏大甚麽的惬意了吗?」   韩范两人心中叫苦,秦梦瑶显然没有受到两人说话的影响,仍保恃着澄明的慧 心。   范良极移到韩柏的另一边,脚尖竖起,手肘忱在韩柏的宽肩上,同情她道:「 小柏儿:看来我们联手都斗不过我的瑶 和你的乖宝贝的了。」   秦梦瑶笑道:「范大哥帮他也不用帮得这麽落力的吧!」   韩怕伸手过去搂着秦梦瑶的蛮腰,感动地道:「其实梦瑶并非想和我角力情场 ,只是不得以而为之,因为你要全面刺激起我的魔性,使魔种能挥发出来,达到你 的要求,始能救得梦瑶你。故此才会大发慈悲招呼我上床。但是为了救你,我定要 澈 击败你。」接着溱到她耳旁传音道:「教你欲火焚身下和为夫颠鸾倒凤。」   秦梦瑶白他一眼道:「又说不占我半跟指头,现在为何搂着人家的腰呢?是否 已明知我斗不过你的无赖作风。」   韩柏步步进迫道:「禁制既是我自订的,当然可随时解开,让你更感被吊瘾的 滋味。」   秦梦瑶跺脚道:「你在耍弄人家!」   浪翻云的声再由房内悠悠传来道:「梦瑶这回合输了,因为你守不住心田,给 小弟感应到你的心意。」   秦梦瑶俏脸一红,娇嗔道:「大哥偏帮韩柏!」   浪翻云在房内失笑道:「当然:难道我会帮你吗?谁不想欣赏到仙子下凡的动 人美景,大哥从未见过你如此快乐。」   范良极叹道:「浪翻云:你要不要尝尝未够时间的清溪流泉?」   秦梦瑶乘机从韩柏的大手里脱身而去,道:「让我去看看酒酿得如何了?」   又扭头向韩柏甜甜一笑道:「韩柏:今次算你胜回一局,可不要得意,因为有 两个大坏人助你。」言罢盈盈去了。   两人目定口呆地送着她劲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范良极叹道:「真利害: 竟教我首次连云清都忘记了。」   韩柏强压下追在她背後的强烈冲动,因为若那样做了,便等於抵受不住她的魅 力。   范良极喃喃道:「幸好很快就可见到云清,否则爱上了自己的义 ,就真惨了 !」   韩柏一呆道:「为何你可以很快见到云清,约好她了吗?」   范良极兴奋起来,搭着他肩头道:「八派联盟即将在京师举行元老会议,所有 种子高手均须赴曾,到时不但云清会去,连她的小师 那小尼姑都会去,这麽美丽 的小尼姑,包你会魔性大发,不择手段去夺人家的贞操。」   韩柏恍然道:「难怪你一点不急着去找云清,原来早知会在京师和她 面。范 良极嘿然怪笑,传音向房内的浪翻云道:「趁瑶妹不在,浪翻云你教教小柏应付妖 女盈散花的办法,否则瑶妹会看不起韩柏的。」   浪翻云的声音传出来笑道:「我和你是小弟的当然军师,但却不可以这样犯规 的方法助他,必须让小弟全面引发魔 ,突破他现在的境界,使他能有足够的力量 ,续回梦瑶断了的心脉。」顿了顿续道:「小弟只要谨记「无拘无束、率性而行」 八个字,将可稳操胜券,因为无论梦瑶如何高明,甚至比我们叁人加起来更厉害, 终是对你有情,所以只要你能挑起她遏不住的情火,早晚会向你投降的,不过那就 要看你的魅力能否达致那程度了。」   韩怕呆了半晌,忽地阔步往到下舱的阶梯走去,道:「小弟明白了,这就去和 梦瑶再战一场。」   范良极道:「那我们要否在安庆泊岸停船?」   韩柏回头高深莫测一笑道:「我自有应付这女飞贼的办法。」   看着他雄伟的背影,范良极喃喃道:「 小子开始有点道行了。」 *************************************************** * (http://tongwei.yeah.net/)欢迎光临书剑小筑 * * (http://www.zhanjiang.gd.cn/personal/tongwei/) * *************************************************** ------------------------------------------------------------------------               第四章 爱的角力   戚长征被凌空吊在地牢里,手足均被粗若儿臂,经药水浸制过的牛筋编结而成 的绳绑得紧紧,纵使内功再好的高手,亦弄它不断,更何况四肢给袈在两壁的绞盘 扯得大字形张开来,不但用不上丝毫力道,还痛苦不堪。   起始时戚长征本是全身肌肉寸寸欲裂,痛不欲生。   不过他的意志坚强至极,咬牙苦忍,不一会竟能逐渐进入日映睛空的先天境界 。   先前积聚的先天真气,逐渐强大起来,在一个时辰内连续冲开四个被寒碧翠制 着的穴道,到了最後的尾椎穴时,始遇上困难。   原来寒碧翠点这穴道的手法非常奇怪,每当体内真气冲击这闭塞了的穴道时, 都牵连到整条脊椎,生出利针刺骨的剧痛。   不一会戚长征痛得汗流如雨,全身衣衫湿透,差点便想放弃。   可是想起寒碧翠,他便心头火发,惟行咬紧牙根,以意御气,一波一波地向脊 椎大大冲击。   很快他已痛得全身麻木,意志昏沉,可是脊椎穴仍毫无可被冲开迹迹象。   而被激荡回来的先天真气,流窜往其他经脉里,逆流而去,做成另一种痛苦。   戚长征咬牙苦忍,誓死要冲开这被制的最後一个要穴。   「戚少侠!」戚长征吓了一跳,暗忖自己全副精神放在解穴方面,竟不知有人 进入囚室,叹了一口气,再缓冲穴之举,缓缓张开眼来。   身下立着两个人,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一个是年约六十的老人,长相慈祥,留着一提山羊须,一对眼精灵非常,另一 人是个相貌堂堂的中年大汉。   两人都腰插长剑、气度不凡,想是丹清派的高手。   老人道:「老夫是「飘柔剑」工房生,这位是「闪电」拿廷方,见过少侠。」   戚长征亦听过两人之名,知道是丹清派的着名人物,那工房生还是寒碧翠的师 叔,对自己倒相当客气。   工房生乾咳一声,有点尴尬地道:「这其中实在有点误会,敝掌门本对少侠一 番好意,不知如何会弄至如此田地。」   中年大汉拿廷方以他雄壮的声音接着道:「少侠真是条好汉子,这「凌吊」之 刑,从没有人能捱过一个时辰而不求饶,现在过了两个时辰,少侠能闷声不哼,我 们两人实不欲误会加深,所以瞒着掌门,想放少侠下来。」   戚长征这时停止了运气,反而体内真气迅速在丹田凝聚,逆流入其他经脉里的 真气,亦千川百河般倒流而回,浑体舒泰,功力似尤胜从前,正在吃紧要关头,闻 言吃了一惊,喝道:「不要放我下来,叫寒碧翠来,我要她亲自用手为我解缚,还 要为我按摩才成,否则怎消得这口鸟气。」   两人想不到他有此条件,愕在当场。   就在此时,戚长征隐间背後传来一丝轻微的娇 ,全中暗笑,原来这二人是寒 碧翠差来作和解的说客,好让他可以有下台阶。   工房生眼珠一转道:「少侠息怒,由敝掌门解缚一事还可商量,至多我们两人 跪求她答应,但按摩一事却有点问题,敝掌门终是女儿家,不若由我两人代劳,少 侠意下如何?」   戚长征体内真气倏地狂旋起来,肚腹胀痛,以他的坚毅意志亦抵受不了,惨哼 一声,闭上双目。   两人以为他受不住这「凌吊」的活罪,慌忙扑往两旁,想把绞盘转动放他下来 。   戚长征一声狂喝,制止了两人。   同一时间丹田的真气蓦地扩张,不但冲开了脊椎穴,还涌往全身经脉,连以前 真气未达的经脉亦一并冲开,全身融融浑浑,真气生生不息,循环往复,说不出的 舒服。   和刚才相比,就是地狱和天堂的分别。   戚长征隐隐感到,这番痛苦并不是白捱的,他的先天真气又深进了一层。   一般来说,以身体的痛苦来溆发潜力,只是下焉者所为,修练心性和意志实有 很多更佳的方法。达至先天境界的高手,更无须藉苦行来提升层次。   但今次戚长征的情况却是非常例外的情况,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解穴,若他继续 以意运气,说不定会走火入魔,全身经脉爆裂而亡。这是因为先天真气讲求任乎天 然,蓄意为之反落於下乘。   偏在这危急关头,这两个丹清派高手引开了他的注意力。体内澎涨的真气自然 而然一紧一放,反打通了几绦练武之人梦寐以求想要冲破的经脉,因祸得福,由此 亦可知戚长征的福缘是何等深厚。   戚长征感到全身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清灵畅活,同两人道:「快叫寒碧翠 来给我解缚,否则甚麽也不用谈了。」言罢闭目静养,享受着体内畅快无比的感觉 。   他生性不爱记恨,尤其是对美女,无论对他做了甚麽坏事,他都很难摆在心头 。那并不是说他会放过寒碧翠,但他只会以玩耍的方式,舒 一口污气。   两人默然半晌,对望一眼後,退出室外。   不一会寒碧翠出现在他身前。   两人锐利的眼光一点不让地对视着。   戚长征咧嘴一笑,露出他好看的牙齿和笑容,柔声道:「记得我老戚说过要怎 样对付你吗?为何进来见我也不带剑,你拿了我的宝刀到那里去了?」   寒碧翠微感错愕,想不到这恼人的男子成了阶下之囚仍如此口硬从容,冷哼一 声道:「你再是这样子,我只好被迫把你杀了。」   戚长征哂道:「这就叫懂得分辫是非的白道正派吗?一寒碧翠气得跺脚道:「 你既不肯请讲和,人家放了你又要卖人到 子里,你要人家怎麽办?」   这几句话一出,不但寒碧翠呆了起来,连戚长征亦瞪大眼愕然望着她。   这还那像一对敌人,直是女子向自己的情郎撒娇。   寒碧翠俏脸一红,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冲口而出说了这麽示弱的话。   戚长征仔细打量她,缓缓道:「都说你爱上我了,又偏不肯承认。」   寒碧翠俏脸更红了,却没有像先前般立即发怒出手教训他,瞪他一眼毅然道: 「好:我亲自放你下来,按摩却是休想,最多和你公平决斗,若我胜了,你须乖乖 与我合作。」   戚长征嘿然道:「大掌门输了又怎麽样?」   寒碧翠俏脸一红道:「任你如何处置。」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你若不想被卖到窑子里,最好立即杀死我。」   寒碧翠叱道:「你这狂徒真不知天高地厚,胜过了我再说吧。」   戚长征嘻嘻一笑道:「寒小姐究竟是故意,还是真的忘了否认爱我。」   寒碧翠大怒,冲前一巴掌往戚长征刮去。   戚长征一声长笑,中气充足,那还有穴道被制之象,四肢牛筋寸寸碎裂,一把 抓着寒碧翠的手腕。   寒碧翠的武功本来非常高明,即管胜不过戚长征,亦所差无几,这次失手,只 是输在事出意外。   戚长征的内劲沿腕透入,寒碧翠惊叫一声,娇躯乏力,倒入戚长征怀里。   戚长征将她搂个结实,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口,才放开她,并解开了她的穴道 。   寒碧翠俏脸通红,玉掌翻飞,往他击来。   戚长征见她像喝醉了酒般,连站稳也有问题,便对自己出手,哈哈一笑,使了 下精妙手法,又把她一封玉掌握在手里。   寒碧翠惟得咬碎银牙,曲膝往他小腹顶过来。   戚长征功聚小腹,「砰」的一声,便受了她一记劲道不足的膝撞,笑道:「还 说不爱我,这是天下 最有情意的膝撞。」   寒碧翠气得差点哭了起来,竟娇嗔道:「放开我!」   戚长征听话得紧,立即松开她的手。   寒碧翠退到门旁,脸寒如水道:「戚长征:你敢否和我决斗?」   戚长征往她迫过去,到了两人相距不足两尺的近处,摇头道:「我的刀是用来 杀敌人,并不是用来玩耍的。」   寒碧翠早已方寸大乱,气苦道:「你这人究竟是怎样弄的,这不成,那又不成 ,究竟想怎样?我这样对你,还不算是敌人吗?」   戚长征含笑摇头道:「你对我只是因爱成恨吧了:怎算是敌人?」   寒碧翠差点当场气昏,自知心神大乱,使不出平日的五成功夫,绝非这个坚毅 不拔的年青男子的对手。动手既行不通,难道竟任由对方如此调戏自己吗?   刚进来前,她曾吩咐门人离开地牢,不过就算可唤人来帮手,她亦不会那样做 ,这种矛盾的心情,使她更是手足无措。   她从未想过会给一个男人弄至这般进退维谷的情状。   戚长征忽地探出双手,抓着她香肩。   寒碧翠 体一颤,茫然往他望去,忘了叫他放手。   戚长征诚恳地道:「我们的游戏到此为止,我的玉 就当送了给你,你则给回 我百两银子以作盘缠之用,我们的恨一笔勾消,你说这交易足否划算?」   寒碧翠轻声道:「你不要把我买到窑子里去了吗?」   戚长征放开双手,大笑道:「寒掌门怎会封老戚的戏言如此认真,就算你心甘 情愿,老戚也舍不得。好了:宝刀和银子在那里?」   寒碧翠回复正常,幽幽一叹道:「戚长征啊:为何你总不肯接受人家帮助呢? 不过这样一闹,我也无颜夸言可助你。好吧:我接受这交易吧。」   戚长征大喜道:「这才乖,异日有闲,老戚必来探看你。」   寒碧翠美目一转,首次露出笑脸,点头道:「是的:我们必有再见的机会。」   戚长征贪婪地看着她的俏脸,暗忖这样娇美的尤物,竟立定主意不嫁人,实在 可惜。若非如此,自己可能禁不住向她展开追求,不过强人所难,实非己显,暗叹 一声道:「再见了!」   韩柏走到阶梯的最上端,听到左诗等和秦梦瑶的谈笑声和足音,由下面傅上来。   韩柏迎了下去,张开双手,嬉皮笑脸地把四女拦着。   左诗、朝霞和柔柔立时冷起俏脸,显然对他馀气未消。   秦梦瑶嘴角含笑,倚壁俏立,环抱双手,一副隔岸观火的神情。   韩柏心中暗笑,待我展开挑情手段,看你这仙子是否仍能保持这副超脱的模样 ,微微一笑道:「谁想过关,就给我亲个嘴儿!」   左诗叉起 腰,大发雌威道:「立即滚开,否则我尖叫一声,让范大哥来收拾 你。」   柔柔则向秦梦瑶道:「梦瑶小姐不会袖手旁视吧!」   韩柏笑道:「柔柔唤她作梦瑶或瑶 吧:她已答应嫁我韩柏为妻了。」   叁女愕然,望向秦梦瑶。   秦梦瑶淡淡一笑道:「你这小子除了无赖手段,还有甚麽绝活本领呢?」   韩柏哈哈一笑道:「你们叁人不要看梦瑶如此从容淡定,其实她芳心暗惊,怕 我当着你们吻她时,给你们看到她情不自禁的羞样儿。」   秦梦瑶心中暗凛,如道韩柏正全神运起魔种的灵觉,测探到她内心的情况,忙 压下既惊又喜的情绪,皱眉道:「韩柏你若胡来的话,我虽无力反抗你,但却会怪 你不守信用,胜之不武。」   左诗听得糊涂起来,不知两人在弄甚麽鬼,不过却清楚感到韩柏和平时不同了 ,起码显得精神集中,不像以前般容易分心,连搔头的动作也没有了。   韩柏正容道「放心吧:我韩柏怎会是没有骨气的人,而且自知魔种未到火候, 否则你早对我投怀送抱。但现在我要干甚麽,却绝不会告诉你。」   秦梦瑶忽地对韩柏泛起一种非常新鲜刺激的感觉,特别是他的眼神有种变幻难 测的异芒,似能直看进她心底里,而自己对他却完全无法捉摸和测度,登时生出想 向他投降的感觉。   然而这冲动并不强烈,自己仍有自制的能力。   暗摄心神,进入止水无波的心境,温柔地道:「柏郎啊:梦瑶多麽希望能立即 情不自禁投入你怀里去。」   韩柏听得色心大动:心神大乱,眼中异芒骤减,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攻势给她 以巧妙的诱词化解了。同时亦知道秦梦瑶是想借自己诱发她的情欲。   这的确是场非常玄妙的竞赛。   说到底,就是如何能续回秦梦瑶断了的心脉。   在一般情况下,这是完全没有可能做到的事,所以红日法王才会夸下海口,说 秦梦瑶若能於百日内不死,便当他败北论。   秦梦瑶本亦心灰意冷,想见韩柏一面後,立即赶返静斋,埋骨尘土。却给浪翻 云想了个妙想天开的方法,就是以双修大法加上魔种道胎,看看能否回天有术。至 於是不是真的行得通,连浪翻云本人亦不知道。   而要达到最佳疗效,横亘在秦梦瑶韩柏两人之前还有两道难关。   首先就是双修大法里男的须有情无欲,女的则有欲无情,大法才有望成功。   若掉转过来,要韩柏行欲无情,秦梦瑶有情无欲,两人均可轻易办到,因为魔 种根本是以欲为导,所以韩柏一见到溧亮女人便想和对方上床:反之,秦梦瑶因修 练道胎,则须戒绝肉欲。   由此可知这一关如何难过。   第二个难关是韩柏的魔种虽成功与他结合为一,魔力仍未能完全发挥,即管和 秦梦瑶合体双修,恐仍不能续回秦梦瑶的心脉。   於是秦梦瑶从至静中沉思冥想,以无上智慧构想出一场爱的角力,就是以身为 饵,全面激发韩柏的魔种,使韩柏的魔功突飞猛进,臻至她的要求。   最微妙处是秦梦瑶是要借韩柏的魔力和自己对他的情意,引发她古并不波的道 心,生出炽烈的肉欲。   这并非单方面的事情,若韩柏魅力不足,绝不能挑起秦梦瑶真正的爱欲巧妙的 地方,就是韩柏若要证明他的魅力足以使秦梦瑶不能自禁,必须不倚赖肉体的接触 ,纯以情神的互相吸引,使秦梦瑶失去自制,投怀送抱,因为道胎本身是纯情神的 产物,故必须形而上的挑引,才能真正使秦梦瑶道心失守。只是肉体的引诱,只会 落於下乘和後天的境界。   他若想成功做到这点,最关键处必须压下魔种的欲性,发挥魔种纯灵性精神的 诱力。换句话说,他要进入有情无欲的境界,才可使魔种更上一层楼,也达到双修 大法的基本要求。   常被克制的欲火爆出来时,始可将魔种的威力发挥致尽,续回秦梦瑶心脉。   所以现在秦梦瑶一再挑起韩柏的欲念,使他的注意回到肉体的历次,他魔种的 精神力量立时减退,对秦梦瑶构不成威胁。   这爱的角力的是玄妙难言的。   除了情欲上的挑引,要使秦梦瑶真正降伏在他的魔力下,韩柏还须表现出他的 智慧和魔功。   如何对付盈散花,正是秦梦瑶给他开出的考题。假设他应付不了,秦梦瑶将会 感到他仍远比不上自己,令她「驯服」之心减退,更难甘心委身於他。   所以这是场「真刀实枪」的角力,毫无花假的拼赛,双方面均不可以丝毫容让 。   这时秦梦瑶回复了通明的慧心,叁女却全不是那回事。   她们忽地发觉拦在楼梯上的爱郎,像脱胎换骨般变了另一个人,双目精光摄人 ,浑身散发着前所未有,比以前强上百倍的魅力,弄得心中涌起强烈的爱欲,恨不 得立时投进他怀里。後来韩柏虽魔力显减,叁女仍不克自持,叁对秀眸射出情火, 牢牢盯着韩柏。   韩柏亦知道自己落在下风,因为他对秦梦瑶的道胎能生出微妙感应,早知问题 出在何处,只不过硬是不能消去被秦梦瑶的媚态惹起的欲火,暗叫声厉害,立即筹 谋对策。   第一个忍不住向他投降的是左诗,她登阶而上,来至低韩柏一级处,昂首道: 「柏弟:你把我吻个饱吧!」   韩柏呆了一呆,心神由秦梦瑶身上收回来,望往左诗,只见这位义姊娇妻眉目 含情,羞羞答答俏立身下,欲火登时燃烧起来。   偷眼往秦梦瑶望去,伊人早回复了那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姿,心知问题所在,深 吸一口气,再进无欲之境,微笑向左诗道:「诗姊不恼弟弟了吗?」   左诗嗔道:「人家现在任你摆布了,还要在言语上欺负人吗?」   韩柏灵机一触,暗忖自己虽不可直接以肉体手段挑逗秦梦瑶,却可借叁女使魔 功增强,并以那诱人犯罪的情景,间接向秦梦瑶进攻,想到这里,傅音向秦梦瑶道 :「梦瑶你好好看着为夫怎样逗弄诗姊,那就是你将来会遇上的情况。」   秦梦瑶闻言浅浅一笑,大感兴趣地看着。   韩柏深深望进左诗眼内,道:「诗姊生得真美!」   左诗被他看得芳心忐忑狂跳,闻他称赞更是无限欢欣,早忘了昨夜恼怒的事, 跺脚娇嗲地道:「还不吻我!」   朝霞和柔柔两女催促道:「快点吧,站得人家都累了。」   韩柏嘻嘻一笑,把手收到背後,低头吻在左诗鲜润的红唇上。   他是故意要秦梦瑶看到左诗动人的情态,要她回想起那夜被吻的醉人情景。   魔种和道胎的斗争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左诗立即咿唔作声,娇躯颤震,情动至极点。   韩柏进入魔种在交合时至静至极的心境里,一念下动,只是专心地以舌头逗弄 左诗的香舌。   左诗猛地狂震,情不自禁伸出玉手搂着韩柏的脖子,下让韩柏离开。   朝霞和柔柔固是看得脸红耳赤,连秦梦瑶本是清泠的玉容,亦飞起了两朵红云 。   韩柏享受着心中对左诗的无限深情,首次感到有情无欲的境界亦是如此使人倾 醉。   左诗全身泛红,不住发出使人心跳魄动的销魂吟叫,看样子就算韩柏和她就地 欢好,她亦不曾反对。   韩柏见好即收,停止了吸啜左诗的丁香,缓缓离开她的香唇,迅快地望了满脸 红晕的秦梦瑶一眼,同秀目都张不开来的左诗道:「滋味如何了?」   秦梦瑶知道这小子此话的对象实是自己,又羞又气,偏拿他没法,不过仍未致 於投降的她步,垂下头去,竟不敢望向变得浑身散发着诱力的韩柏。   左诗「呀!」一声醒转过来,放开了搂着韩柏的手,嗔道:「还不让开?」   韩柏傲然挺立,顾盼自豪道:「尚有叁张小嘴未亲过,怎可轻易让开。」   朝霞颤声道:「可否到房内才吻我们?」   韩柏望向柔柔。   柔柔给他深情的目光看得神魂颠倒,白了他一眼道:「你这麽凶霸霸的,谁敢 拂逆你。」   韩柏运聚魔功,形相立时变得狂猛无伦,充满摄心的男性魅力,哂道:「若不 是心甘情愿,就不要勉强。」   柔柔跺足道:「你是否想迫死人家。」   韩柏慌忙赔罪,才向秦梦瑶发动攻势道:「梦瑶怎说?」   秦梦瑶看到他那蛮有把握的样子,心中一软道:「你要梦瑶到那里去,我便到 那里去,可以了吗?韩大爷!」   韩柏见挑情之计得逞,柔声道:「这样说当然还不行,你要答应我到时会自动 送上小嘴,我才可以放过你。」   秦梦瑶娇憨一笑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只能像吻诗姊那样吻我,不可搂搂 抱抱,动手动脚。」   韩柏知道乘胜追击下,已占着上风,待会若吻她时不劲欲念,或可一举便将秦 梦瑶的抗战能力粉碎,以後任由自己摆布。想到这里,登时欲念大作。 *************************************************** * (http://tongwei.yeah.net/)欢迎光临书剑小筑 * * (http://www.zhanjiang.gd.cn/personal/tongwei/) * *************************************************** ------------------------------------------------------------------------               第五章撒下鱼网   岳州府。   华宅内的主厅里,对着门的粉壁有帧大中堂,画的是幅山水,只见烟雨渺渺里 、隐见小桥流水,是幅平远之作。   中堂的条几前有一张 着虎皮的太师椅、美丽高雅的甄夫人正悠闲地坐在椅上 ,轻逸写意的样儿。四下陈设富丽堂皇,条几两旁的古董柜内放满了古玉、象牙雕 、瓷玩、珊瑚等珍品,都属罕见奇珍。   这时甄夫人的右侧站着四个人,全是形相怪异,衣着服饰均不类中土人士,显 是随甄夫人来中原的花剌子模高手。站在首位约五十来岁老者、高鼻深目,尤使人 印象深刻是那头垂肩的银发,形相威猛无伦。深邃的眼睛外缘有一圈奇异的紫红色 ,使人想到他的武功必是邪门之极。此人在域外真是无人不晓,声名仅次於里赤媚 等域外叁大高手,人称「紫瞳魔君」花扎敖,智计武功除甄夫人外,均为全族之冠 ,乃甄夫人的师叔。   站於次位者是个凶悍的中年壮汉,背负着一个大铜 ,只看这重逾百斤的重型 武器在他背上轻若无物的样子,已知此人内功外功,均臻化境。   这人叫「铜尊」山查岳,以凶残的情性和悍勇名扬大漠,即管武功胜他的人, 在生死决战时,亦因不及他的凶悍致含恨而死。   只是此两人,已足使甄夫人横行中原,除非遇上浪翻云、秦梦瑶或虚若无这类 超级高手,否则连中原的一派之主,又或黑榜高手,耍战胜他们亦绝非易事。-另两 人是一对年青男女,只看他们站在一起时的亲密态度,当知两人必是情侣的关系。   男的背上挂着一把长柄镰刀,容貌犷野,于人饱历风霜的感觉:女的生得巧俏 美丽,腰配长剑。   两人的形相气质截然不同,但站在一起却又非常匹配。   事实上这封男女最擅合击之术,一刚一柔,男的叫广应城、女的唤雅寒清,域 外武林称他们为「犷男俏姝」,声名甚着。   有这匹人为甄夫人尽力,难怪方夜羽封她如此放心,把对付怒蛟帮的事托付到 她手里。   另一边站的除了由蚩敌、强望生和柳摇枝外,还有一个一身黑火,身材清瘦高 挺的老者。   这有若竹竿般的人,皱纹满脸,年纪最少在七十开外,深凹的眼睛精光炯炯, 胁下挟着一枝寒铁杖,支在地上。   这人在域外与「紫瞳魔君」花扎敖齐名,乃「花仙」年怜丹的师弟,慕其名邀 来助阵,人称「寒杖」竹叟。   只看这群域外顶尖高于对安坐椅上的甄夫人那恭敬的情状,便知这甄夫人并非 只单凭尊贵的身分,而是智计武功均有服众的能力。   於此亦可推想甄夫人的可怕。   柳 枝乾咳一声,发言道:「各地的消息已先後收到,仍未发现戚长征和水柔 晶的行踪。」   甄夫人微微一笑道:「鹰飞的情况怎样了?」   强望生向这新来的女主人答道:「飞爷为戚长征所伤,现正隐避潜修,看来没 有几天工天,亦难以动手对付敌人。」   由蚩敌恨恨道:「水美晶这贱人,竟敢背叛魔宫,我誓要将她碎 万段。」   甄夫人摇头叹道:「我早警告过鹰飞,不要碰自己人,看:这就是他惹来的後 果。」   众人默言无语,都知道甄夫人这见解极有道理,若水柔晶不是因爱成恨,绝不 会那麽容易投进戚长征怀抱里。   由此亦可看出鹰飞对水柔晶动了真情,否则岂会不顾甄夫人的警告,弄上了水 柔晶。   甄夫人向寒杖「竹叟道:「竹老师封这两人的忽然失踪,有何看法?」   众人中以这「寒杖一竹叟和「紫瞳魔君」花扎敖声望身分最高,不过花扎敖是 她的自己人,所以先出言约请教族外人竹叟,以示礼貌和客气。   竹叟和花扎敖交情甚笃,闻言笑道:「有老敖在,那用到我动脑筋。」   花扎敖「呵呵」一笑道:「竹兄太懒了!」望向甄夫人,眼中射出疼爱之色道 :「愚见以为戚长征此子既能从鹰公子手上救回叛徒水柔晶,才智武功自应与鹰公 子不相伯仲。只从这点推断,他应懂得避重就轻,不会盲目逃往洞庭,致投进我们 布下的罗网里。」   众人齐齐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   甄夫人从容道:「师叔说的一点没错,他便可能仍留在长沙府内,因那是这附 近一带唯一容易藏身之处。」   「铜尊」沙查岳操着不纯正的华语道:「若换了是我,定会是避开耳日众多的 大城市,在荒山野地找个地方躲起来,那不是更安全吗?」   众人里除了柳摇枝、竹叟和那美女雅寒清外,眼中都露出同意的神色,只差没 有点头吧:因为那将代表了不认同甄夫人的说法。   甄夫人胸有成竹道:「首先这与戚长征的性格不合,这人敢作敢为,要他像老 鼠般躲起来,比杀了他还难受。」顿了顿,察看了众人的反应後,微笑续道:「这 人把义气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生死毫不放在心上,所以必会以己身作饵,牵引我们 ,所以很快我们便会得到他主动 出来有关他的行踪消息。」   竹叟冷哼一声道:「这小子灯蛾扑火,我们定救他喋血而亡。」   那年青花剌子模高手广应城慎重地道:「他既能和飞爷斗个平分秋色,甚至略 占上风,我们亦不可大意轻 。」   甄夫人幽幽一叹道:「既提起这点,我须附带说上一句,鹰飞并不是输在才智 武功,而是因为未能忘情水柔晶,所以才失了先机,落得缚手缚脚,不能发挥他的 真正力量。当他痛定思痛时,就是戚长征遭殃的时刻了。」   假若戚长征和鹰飞在此,定要叹服甄夫人观察入微的准确分析。因为鹰飞若是 一心要杀死戚长征,早已成功。   甄夫人娇笑道:「戚长征如此做法,反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立即将他仍在 长沙府的消息,广为传播,怒蛟帮的人接到讯息,必会由藏身处走出来应援,那亦 是他们末日的来临。他们就算过得展羽那一关,也将逃不出我的指隙。」接着心满 意足一叹道:「尝间翟雨时乃怒蛟帮第一谋士,便让奴家会一会这再世的生诸葛吧 !」   柳摇枝皱眉道:「虽说我们的拦截集中在通往洞庭湖的路上,但戚长征要瞒过 我们布在长沙府的耳目,仍是没有可能。曾否他真的没有到长沙府去呢?」   甄夫人淡然道:「妾身早想过这问题,首先我肯定他仍在长沙府内,是以他既 能躲过我们的耳目,必定得到当地有实力的帮派为他隐瞒行藏,你们情说这会是那 一个帮派呢?」   众人里以柳摇枝最熟悉中原武林的事,暗忖小帮小派可以不理,与怒蛟帮有嫌 隙的黑道亦可以不理,剩下来的屈指可数,恍然道:「定是丹清派,犹其它的女掌 门寒碧翠一直想干几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以振丹清派之名,与八大门派分庭抗礼, 若有人敢帮戚长征,非丹清派莫属。」   甄夫人一阵娇笑道:「这正合我的想法与计划,我们先放出声气,明示要把丹 清派杀个鸡犬不留。戚长征若知此事,无论丹清派是否曾帮过他,亦不肯置身事外 ,如此我们就把他们一并除掉,立威天下。」   众人无不拍案叫绝。   甄夫人微笑道:「只有这方法,我们才能集中实力,由被动取回主动,于敌人 重重打击,我倒想看看戚长征今次如何脱身。」沉吟半晌後续道:「鹰飞何时复元 ,就是我们攻与丹清派的时刻,怒蛟帮则暂由展羽对付,上岸的怒蛟帮,就像折了 翼的雄鹰,飞也飞不远。」   众人至此无不叹服。   柳摇枝道:「既是如此:我立即传令着「尊信门」的卜敌、「山城」毛白意、 「万恶沙堡」的魏立蝶、对怒蛟帮恨之入骨的「消遥门王」莫意闲,率领手下把长 沙府重重包围,来个瓮中捉鳖,教丹清派和戚长征这些刁鱼儿一条都漏不出网外去 。   甄夫人俏目一亮道:「记得通知鹰飞,无论他多麽不愿意,我也要他立即杀死 戚长征,免得夜长梦多!」   韩柏笑嘻嘻跟在秦梦瑶四女身後,回到他的专使房中,正待推房而入,给范良 极在後面推着他背心,到了长廊的另一端,进入他范良极房内。   韩柏对刚才范良极拔刀相助的感激仍在心头,破例没有表示不满,道:「有甚 麽事?」   范良极脸色出奇凝重,叹道:「收到妖女第二封飞箭傅书,你看!」   韩柏失声道:「甚麽?」   接过信函打开一看,只见函中写道:「文正我郎:若你负心,不顾而去,贱妾 将广告天下,就说杨奉和鹰刀都是藏在贵船之上,还请叁思。」   韩柏吓了一跳,骇然道:「这妖女为何如此厉害,竟像在旁边听着我说话那样 。」   范良极有点兴奋她道:「我早说 妖女够姣够辣的,怎麽样?要不要索性弄她 上船来大斗一场。」   韩柏呆看了他一会後道:「她信上这麽写,显是不会随便揭破我们的身分,又 或知道即使揭穿我们,别人也可能不信,为何你反要向她就范呢?」   范良极曲指在他的脑壳重重敲了几下,道:「你若仍像往日般小动脑筋,怎能 使瑶 心甘情愿向你投降,快用心想想看,为何盈散花会给你写这样的情书。」   韩柏这次听话得紧,专心一想,立时想出了几个问题。   假若他们真的是来自高句丽的使节团,这个威胁自然不能封他们生出作用,甚 至他们应对「杨奉」和「鹰刀」是甚麽一回事也不该知道。   所以若他们接受威胁,只是换了另一种形式承认自己是假冒的。   但这可是非常奇怪,为何盈散花仍要测试他们的真假?   唯一的解释是在她作了调查後,得悉了昨晚宴会所发生的事,见连楞严亦不怀 疑他们,所以动摇了信心,才再以此信试探他们。   想到这里,心中一震道:「糟了: 妖女可能猜到我和梦瑶的身分。」   范良极眼中闪过赞实之色,道:「算你不太蠢,这妖女真厉害,消息这麽灵通 ,所以这先後两封情书,看来毫不相关,其实都是同一用意,不过更使我们知道她 有威胁我们的本钱,教我们不得不屈服。」   韩柏透出一口凉气道:「那现在怎办才好?一范良极瞪他一眼道:「我又不是 生神仙,那知怎办才好:你刚才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吗。」   韩柏两眼闪过精光,冷哼道:「她不仁我不义,我刚才早决定了离船上岸和她 大斗一场,看看她如何厉害,若收服不了她,索性把她干掉算了,没有了她,纵使 其他人奉她之命造谣生事,应付起来亦容易得多了。」   范良极叹道:「在接到这第二封信前,我定曾同意你这法,不过若「谣言」里 点明这使节团是由你浪棍大侠和我这神偷假扮,又有天下第一侠女秦梦瑶在船上, 我们就绝不容易过关,一番辛苦努力尽付东流。这妖女厉害处正在於此,就是教我 们不能对她动粗。」   韩柏愕然半晌,忽地兴奋起来,吞了一口涎 进喉咙,充满信心地笑道:「既 不能动粗,我便动柔,看这妖女如何应付?最大不了便暂时装作受她威胁,先稳住 她。」   按着忽地皱眉苦思起来。   范良极点头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喂:你在想甚麽?」   韩柏的神色有点古怪道:「我隐隐觉得对付这妖女的最佳人选,不是我而是梦 瑶。因为我们叁个人在一起时,她似乎对梦瑶的兴趣比我还大。」   范良极一震道:「她爱上了瑶 。」   韩柏应声道:「甚麽?」   范良极摇头苦笑道:「本来我也不想告诉你这秘密,怕会影响了你对这妖女的 兴趣。」   韩柏想起当日在山瀑初遇盈散花时,她的拍档秀色对他露出明显的敌意,恍然 大悟道:「难怪秀色那天明知我是谁,还对我如此凶恶,原来是怕我抢走了她的「 情郎」或「情妇」。」   范良极点头道:「秀色是 女派传人,自然对你的魔种生出感应,知道你是唯 一有能力改变盈散花这不爱男人、只爱女色的生理习惯的人。」   韩柏微怒道:「你这死老鬼,明知她们的关系,仍明着来坑我,还算甚麽朋友 ?」   范良极哂道:「你这淫棍真会计较这点吗,想想吧:若你能连不欢喜男人的女 人也收个贴服,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韩柏暗忖自己确不会真的计较这种事,喜上眉梢道:「这两个妖女最大的失算 ,就是不知道你老兄深悉她们两人间的秘密,只要针对这点,说不定我们可扭转整 个形势,真的把她们收个贴服,乖乖听话。」   范良极道:「所以我才想到不若任她们到船上来,再让你这淫棍大甚麽的把她 们逐一击破。」   韩柏胸有成竹道:「不:她们绝不可到船上来,但我自有方法对付她们。」   范良极愕然道:「甚麽方法?」   韩柏往房门走去道:「现在只是有点眉目,实际的办法仍未有,关键处仍是两 个妖女间的关系。」推开房门,回头笑道:「待会我到岸上一趟,活动一下筋骨, 你们就在安庆等着我凯旋而归吧!」话完步出房外,往自己的专使卧房走去。   推门而入,房中只剩下秦梦瑶站在窗前,出神地凝望着岸旁的秀丽景色。   韩怕心中奇怪左诗叁女到了那里去,秦梦瑶头也不回轻轻道:「她们到了膳房 去弄晚饭,你若压不下欲火,可去找她们。」   韩柏听出语气中隐含责怪之意,知道不满自己刚才对她欲念大作,暗生歉疚, 自忖若不能控制体内魔种,变成个只爱纵欲的人,无论基於任何理由,只会教她看 不起自己,暗下决心,才往她走去。   到了她身旁,强忍着挨贴她芳躯的冲动,把心神收摄得清澈若明镜,才和她而 肩站着,望往窗外。   心中同时想到,每逢和左诗等叁女欢好,当魔种运行到至高境界时,都会进入 灵清神明、至静至极,似能透视天地万物的境界,显然那才是魔种的真正上乘境界 ,而非色心狂作,沉溺肉欲的下乘状态。假若自己能恃之以恒,常留在那种玄妙的 道魔之境里,岂非真正发挥出魔种的威力。也等若无想十式里最後一式的「内明」 。   想到这里,一种强大的喜悦涌上心头,忙依「内明」之法,一念不起,紧守灵 台一点清明。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因秦梦瑶几句说话带来的「顿悟」对他是如何重要。   道心种魔大法的紧要正是由道入魔,再由魔入道,直至此刻,韩柏才从过往的 「修练」里,体悟到魔种内的道心。   秦梦瑶顿生感应,娇躯微颤,往韩柏望去,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采芒。   韩柏心中没行半丝杂念,心神投注在窗外的美景里,平静道:「外面原来是这 麽美丽的!」   秦梦瑶听出他语意中的讶异,感受到他那颗充满了好奇和纯真无瑕的赤子之心 ,心神油然提升,在一个精神的净美层次与韩柏甜蜜地连结在一起。   重新感受到那次和韩柏在屋脊上监视何旗扬时,当她知悉到师傅的死讯後,与 韩柏心神相连时那刹那的升华。   就是在那一刻,她对韩柏动了真情。   这种玄妙的心曲款通,比之和韩柏在一起时那种忘忧无处的境界,又更进一层 楼,微妙至乎不能言传。   她不自觉她移到韩柏身前,偎入了能令她神醉的怀里。   韩柏似对她的投怀浑然不觉,亦没有乘机搂着她大占便宜,眼中闪动着奇异的 光芒,赞叹道:「为何我以前从来看不到大自然竟有如许动人的细节和变化?梦瑶 啊:我多麽希望能抛下江湖之事,和你找片灵秀之她,比翼双飞,遇过神仙鸳侣的 生活,每天的头等大事,就是看看如何能把你逗得欢天喜地、快乐忘忧。」   秦梦瑶享受着韩柏那一尘不沾的宁美天她,闭上美目,陶醉地道:「若你能那 样待梦瑶,梦瑶便死心塌地跟在你身旁,做你的好妻子。」   韩柏一震望往秦梦瑶,心神颤荡,呼吸困难地道:「除了和我在床上快乐的时 刻外,梦瑶可用其他时间修你的仙道大业,那不是两全其美吗?」   秦梦瑶摇头微笑道:「不!」扭转身来,纤手缠上他的脖子,娇躯紧紧抵着他 雄伟的身体,仰起俏脸,深情地看着韩柏,嘴角逸出一丝平静的喜意,轻轻道:「 梦瑶要把所有时间全献给我的好夫君,唉:到现在我才明白浪大哥之言,和你在一 起,对我在仙道上的追求,实是有益无害。梦瑶多想立即便和你去赴巫山。」   韩柏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无限爱怜地道:「万万不可:我现在只能克服自己 ,并未能成功挑起你发自真心的肉欲。不过梦瑶放心吧,由现在起,你的身心再无 抗拒我之能力,所以放心将主动交给我,任我为所欲为,我自有方法弄到你不克自 恃,不像现在般你的慧心比之以往更是清明,连半点欲念都没有。」   秦梦瑶默然垂头,咬着唇皮低声道:「对不起!」   韩柏愕然道:「这有甚麽须要说对不起的?」   秦梦瑶微嗔道:「梦瑶不是为不能生出欲念而道歉,而是因一向低估了你感到 羞惭。梦瑶素来自负,想不到你的天分一点不逊於我,难怪赤尊信他老人家见到你 ,亦忍不住牺牲自己来成就你。」   韩柏道:「我之所以忽然能突破以前的境界,全因着梦瑶的关系,若不是你以 无上智慧,以种种手法刺激我的魔种,我怎能达至现在的层次,再不是只为肉欲而 生存的狗奴才。梦瑶:我爱你爱得发狂了。」接着又「呵!」一声叫了起来,道: 「我明白了!」   秦梦瑶道:「明白了甚麽?」   韩柏眼中射出崇慕之色道:「当日在牢房里,赤尊信他老人家特别关心你,可 见他那时早想到你的道胎会对我有很大的作用,只是没有说破吧了!」   秦梦瑶还想说话,韩柏的嘴叹吻了下来,封紧她的香唇。   秦梦瑶门禁大开,还送出芳舌,任由他为所欲为。   无尽的情意,把她淹没在那美丽的爱之汪洋里,一股清纯无比的先天真气,透 脉而入,缓慢而有力地伸展至她断了的心脉处,和她自身的先天真气融和旋接合而 为一,使她原本渐趋枯竭的真气,蓦然回复了生命力、加强了断处的连系。   两股真气就像男女交配般结合,产生出新的生命能量,延续着秦梦瑶的生命。   韩柏离关她的檀口,轻柔他把依依不舍的她推开,忽地捋高衣袖,两手叉在腰 侧,目光灼灼上下打量着她。   秦梦瑶从沉醉里清醒过来,只觉对方目光到处,自己的身 都生出羞人的反应 ,骇然道:「你想干甚麽?」   韩柏回复了嬉皮笑脸,不怀好意地道:「梦瑶应相信我现在有克制自己的能力 ,现在梦瑶又摆明委身下嫁於我,自不会反对我一偿手足之欲,我是思量着应由那 部分开始摸你。」   秦梦瑶感应到他的魔功有增无减,明知他是蓄意逗引自己,亦大感吃不消,又 见他的眼睛盯在自己秀挺的酥胸处,更感消受不了,手足无措道:「人家自幼清修 ,你就算想欺负人家,也须循序渐进,多和人家说些情话,不要一下子便对人家使 出这种赖皮手段。」   韩柏感觉到自己晋入一个无可比拟的圆道境界,绝不受人间任何成法约束,任 何事都可畅所欲为,即管对着秦梦瑶这仙子亦不例外。故作惊讶道:「循序渐进? 我们连床也上过了,除了真正的合欢外,甚麽事未曾做过,摸摸有甚麽大不了?」   秦梦瑶闻言更是霞烧双颊,跺足嗔道:「那怎麽相同,今早在床上时……早在 床上时……噢:梦瑶不懂说了,总之现在还不行,莫忘了你曾答应过不主动碰人家 的。」   韩柏当然知道自己与秦梦瑶的关系虽跨越了原本横亘在两人间的一鸿沟,但难 真正征服秦梦瑶则尚有一条长路,便再不迫她,环抱双手,好整以暇地笑吟吟看着 她。   一股莫名的喜悦狂涌上秦梦瑶的慧心,她忽然宁静下来,幽幽瞅了韩柏一眼, 投进韩柏怀里,把小嘴凑到韩柏耳边低笑道:「你这样蓄意聚音和梦瑶说话,小心 待会,范大哥会找你算账。」   韩柏哂道:「那理得他这麽多:梦瑶你先告诉我,可以对你劲手动脚了吗?」   秦梦瑶轻叹道:「当日我离开静 时,师傅曾问梦瑶,究竟会否有男人会使我 动心?我答道:除了仙道之外,天下间再没行能使我动心的事物。唉:当时师傅还 夸奖了我。所以希望柏郎能体谅我的心境,该给梦瑶多点准备的时间,噢:天呵: 你干甚麽?」   原来韩柏一对大手已探进了她的衣服里,隔着雪白的内衣,在她胸前双丸一阵 摸索。   「嘶啦!」   韩柏略一用力,将她的内衣撕下一截出来,然後递给娇喘不已的秦梦瑶微笑道 :「来:给我扎在头上。」   秦梦瑶深吸一口气,似嗔似喜地白了这刚正肆无忌惮轻薄了她神圣酥胸的男子 一眼,接过他从她内衣撕出来仍带着她体温和香气的布条,扎在他头上,把他的头 脸全遮盖了,柔声道:「你若用我的丝巾蒙脸,小心不要掉失了。」接着又低声道 :「快点回来,不要让人家挂心了。」   韩怕欣悦地道:「和梦瑶相处真是痛快,不用说出来你已知我想干甚麽了。」   包扎好头脸後,秦梦瑶退後两步,打量他的模样,「噗哧」一笑道:「你若想 以这样的装扮 过盈散花。只怕要白费心机了,谁也可从你的气度把你认出是谁来 。」   韩柏看着她 婷婷的女儿家神态,四下流盼明媚明亮的眼睐,禁不住想起了 她衣服内那似象牙般光滑的胴体,她的红唇杏舌、婉变娇姿,差点又「魔心」失守 ,不自觉运起无想十式的第一式「止念」,立时一念不起,合什道了一声佛号,肃 容道:「女施主,贫僧有东西给你看。」   秦梦瑶见他整个人似忽然变化了气质,芳心一颤,知通他已开始能把握那魔种 变化 千的特质。   要知魔与道实是雨个完全相反的极端。   魔功於死,道功於生:魔主千变万化,道主专一无二。   韩柏现在忽然变成不折不扣的有道高僧,正因他能发 魔种的特性。更重要的 是,他具有「道心」。   秦梦瑶脱口道:「有甚麽好看的。」   韩柏的眼神忽变得深邃难测,微微一笑後,关始解开襟前的衣钮。秦梦瑶心中 一颤,难道这小子竟要当着自已脱光衣服,以他的裸体来引诱自己?   韩柏再笑了一笑,吐气埸声,一把掀开身上那高句丽官服,露出里边一身劲装 。   只兄他肩阔腰细,身形完美无伦,形态威武之极,摄人的男性魅力直追秦梦瑶 而来。   秦梦瑶从未试过这样被一个男性的身体吸引着,呆看着他,一时忘了说话。   韩柏使尽「魔法」,先侵犯了她胸前双丸,破了她的剑心通明,又化成道貌岸 然的高僧,再以解衣动作惹起秦梦瑶的羞怯,最後运起魔功向她展现肉体的力量, 诸种施为,无不是要把自己的形象,深种入秦梦瑶的道心里,那 天马行空、意到 而为的方式,就算浪翻云庞班之辈,亦要大加赞叹。   於此亦可见魔种的厉害。   韩柏张开双手,眼中神光射出,罩定这天下第一美女。   秦梦瑶瞅了他无比幽怨的一眼,失去了一向的矜持,扑入他怀里,娇羞地道: 「韩柏啊:梦瑶要向你撤娇了。」   韩柏将她抱个满怀,失笑道:「撒甚麽娇?」   秦梦瑶扭动着娇躯不依道:「人家不忿气要向你投降。」   韩柏以无上意志把她推开,在她左右脸蛋各香一口,深情地道:「你乖乖地在 船上待我回来,并好好思索一个问题,想好了後给我一个答案。」   以秦梦瑶的慧根,亦看不透韩柏的葫芦里卖的是甚麽药,蹙起黛眉柔声地道: 「柏郎要梦瑶想甚麽呢?」   韩柏正容道:「我要你想出自己最讨厌的男人会是甚麽样子的。」   秦梦瑶跺足嗔道:「柏郎啊:无论你扮作甚麽样子,也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情意 ,你是白费心机了。」   韩柏叹道:「我刚才探测过你心脉的情况,若不能在十日内把它初步接上,一 旦萎缩,将永无重续之望。所以我们甚麽方法也要试试看。乖点吧,听我的说话去 做,好吗?」   秦梦瑶横他一眼,默默点头。   韩柏在她唇上轻吻一口後道:「我要去对付那妖女了,你除了想这事情外後, 莫忘了回味给我公然侵犯你那动人酥胸时的感觉。」   秦梦瑶俏脸飞起两朵动人心魄的红晕,垂下螓首,轻柔地道:「放心吧:梦瑶 想忘了也办不到。」   韩柏满意道:「我还要找顶帽子和向范良极要一件东西,我去了。」 *************************************************** * (http://tongwei.yeah.net/)欢迎光临书剑小筑 * * (http://www.zhanjiang.gd.cn/personal/tongwei/) * *************************************************** ------------------------------------------------------------------------               第六章 赌卿陪夜   长沙府。   华灯初上。   戚长征离开丹清派的巨宅,踏足长街,环目一看,不由暗赞好一片繁华景象。 在寒碧翠的提议下,她在他脸上施展了「丹清妙术」,把他的眉毛弄粗了点,黏上 了一撮胡子,立时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教人不由不佩服寒碧翠的改容术。   大街上人车争道,灯火照耀下,这里就若一个没有夜晚的城市。   他随着人潮,不一会来到最繁荣暄闹的长沙大道,也是最有名的花街。   两旁妓寨立林,隐闻丝竹弦管,猜拳赌斗之声。   戚长征精神大振,意兴高昂下,朝着其中一所规模最大的青楼走去,暗忖横竖 要大闹一场,不若先纵情快活一番,再找一两个与怒蛟帮作对的当地帮会,好好教 训,才不枉白活一场。   戚长征迈步登上长阶,大摇大摆走进窑子里,一个风韵犹存的徐娘带笑迎来, 还未说话,戚长征毫无忌惮地拉开她的衣襟,贪婪地窥了一眼,将一两银子塞进她 双峰间,沉声道:「这里最红的故娘是谁,不要骗我,否则有你好看!」   那鸨妇垂头一看,见到竟是真金白银的一两银子,暗呼这大爷出手确是比人的 阔绰,被占便宜的少许不愉快感立即不翼而飞,何况对方身裁健硕,眉宇间饶有黑 道恶棍的味道,更那敢发作,忙挨了过去,玉手按在对方的肩头处,凑到他耳旁呢 声道:「当然是我们的红袖姑娘,只不过哟!你知道啦……」   戚长征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断然道:「不必说多馀话,今晚就是她倍我度夜 ,先给我找间上房,再唤她来侍洒唱歌。」   鸨妇骇然道:「红袖不是那麽易陪人的,我们这里有权有势的黄公子,追了她 叁个月,她才肯陪他一晚,你……」一惊下忘了挺起胸脯,那锭银子立时滑到腰腹 处,令她尴尬不已。   戚长征大笑道:「不用你来担心,只要你让我见到她,老子保证她心情意顾陪 我上床。」   鸨妇脸有难色道:「红袖现在陪了长沙帮的大龙头到吉祥赌坊去,今晚多数不 会回来了。」   戚长征冷哼一声,暗忖这长沙帮怕是走了霉运,好!就让我顺便寻他晦气,把 红袖抢回来,今晚她是我的了。   当下问明了到赌场的路径,弄清楚了红袖今晚所穿衣服的式样颜色,大步走去 了。   鸨妇暗叫不妙,忙着人抄小径先一步通知长沙帮的大龙头「恶蛇」沙远,以免 将来出了事,自己逃不了罪责。   戚长征在夜市里悠然漫步,好整似暇地欣赏着四周的繁华景象。   他走起路来故意摆出一副强横恶少的姿态,吓得迎面而来的人纷纷让路,就算 给他撞了,亦不敢回骂。   这时他心中想到的却是寒碧翠,在他所遇过的美女里,除了秦梦瑶外,就以她 生得最是美丽,韩慧芷与水柔晶都要逊她一筹,可惜立志不肯嫁人,真是可惜至极 点。同时心中暗骂自己,叁年来不曾稍沾女色,可是和水柔晶开了项後,只不过分 开了两天,便难捱寂寞,一晚没有女人都似不行,真是冤孽。   这时他转入了另一条宽坦的横街,两旁各式店 妓院林立,尤以食肆最多,里 面人头涌涌,热闹非常。   「吉祥赌坊」的金漆招牌,在前方高处横伸出来,非常夺目。   戚长征加快脚步,到了赌坊正门处。遂拾级而上,待要进去时,四名劲服大汉 打横排开,拦着了进路。   其中一人喝道:「朋友脸生得紧,报上名来。」   另一人轻蔑地看他背上的天兵宝刀,冷笑道:「这把刀看来还值几吊银子,解 下来作入场费吧!」   戚长征跑惯江湖,都还不心知肚明是甚麽一回事,微微一笑,两手闪电探出, 居中两名大汉的咽喉立时给他捏个正着,往上一提,两人轻若无物般被揪得掂起脚 尖,半点反抗之力也没有。   外围的两名大汉怒叱一声,待要出手,戚长征左右两脚分别踢出,两人应脚飞 跌,滚入门内。   戚长征指尖发出内劲,被他捏着脖子的大汉四眼一翻,昏死过去,所以当他放 手时,两人像软泥般难倒地上。   他仰天打个哈哈,高视阔步进入赌坊内。   门内还有几名打手模样的看门人,见到他如此强横凶狠,把四名长沙帮的人迅 速解决,都还敢上来拦截。   赌坊的主厅陈设极尽华丽,摆了叁十多涨赌桌,聚着近二百多人,仍宽敞舒适 ,那些人围拢着各种赌具,赌得昏天昏地、日月无光,那还知道门口处发生了打斗 事件。   戚长征虎目扫视全场,见到虽有十多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窑子姑娘在赌客里, 却没有那鸨妇描述的红袖姑娘在内,忙往内进的偏厅走去。   离通往内进的门仍有十多步时,一名 悍的中年大汉在两名打手陪同下,向他 迎了过来,向他喝道:「朋友止步!」   戚长征两眼上翻,理也不理,迳自往他们边去。   那中年大汉脸色一变,打个眼色,叁人一齐亮出刀子。   戚长征倏地加速。   这时附近的赌客始惊觉出了岔子,纷纷退避,以免殃及池鱼。   「叮叮叮!」   连响叁声,叁把刀有两把脱手甩飞,只有当中的中年人功力较高,退後两步, 但却因手臂酸麻,不但劈不出第二刀,连提刀亦感困难。   戚长征得势不饶人,闪到没了武器的两名打手间,双肘撞出,两人立时侧跌倒 下,同时飞起一脚,把中年人踢来的脚化去,「啪啪」便给对方连绩刮了两记耳光 。   那人口鼻溅血,跄踉後退。   戚长征再不理他,踏入内厅。   这里的布置更是极尽豪华的能事,最惹他注目的是待客的不像外厅般全是男人 ,而是一多个绮年玉貌、衣着诱人的女侍, 着水果茶点美酒,在八张赌桌间穿梭 往来,平添春色,显出这里的数十名客人,身分远高於外面的赌客。   这里的人数远较外听为少,但陪客的窑子姑娘的数目,却较外边多上了一倍有 多。   打斗声把所有人的眼光都扯到戚长征身上来。   那被他刮了两巴掌的中年人,直退回一名坐在厅心赌桌上四十来岁,文士打扮 的男子身後。   那男子生得方脸大耳,本是相貌堂堂,可惜脸颊处有道长达叁寸的刀疤,使他 变得狰狞可怖。   男子旁坐了位长身王立的美女,眉目如画,极有姿色,尤其她身上的衣服剪裁 合度,暴露出饱满玲珑的曲线,连戚长征亦看得怦然心跳。   那刀疤文士身後立了数名大汉,见己方的人吃了大亏,要扑出动手,刀疤文士 伸手止住。   戚长征仰天哈哈一笑,吸引了全场眼光後,才潇酒地向那yan冠全场的美女拱手 道:「这位必是红袖姑娘,韩某找得你好苦。」   旁观的人为之愕然,暗想这名莽汉真是不知死活,公然调戏长沙帮大龙头的女 人,视「毒蛇」沙远如无物,实与寻死无异。   那红袖姑娘美目流盼,眼中射出大感有趣的神色,含着笑没有答话。   沙远身後大汉纷纷喝骂。   反是沙远见惯场面,知道来者不害,以是冷冷打量着戚长征。   戚长征大步往沙远那一桌走过去。   与沙远同桌聚赌的人,见势色不对,纷纷离开赌桌,避到一旁。   这时厅内鸦雀无声,静观事态的发展。   当戚长征来到沙远对面坐下时,除了沙远、红袖和背後的五名手下外,只剩下 瑟缩发抖、略具姿色,在主持赌局的一名女摊官。   戚长征两眼神光电射,和沙远丝毫不让地对视着。   沙远给他看得寒气直冒,暗忖这人眼神如此充足,生平仅见,必是内功深厚, 自己恐加上身後的手下亦非其对手,不由心生怯意。只恨在众目睽睽下,若有丝毫 示弱,以後势难再在此立世,硬着头皮道:「朋友高姓大名?」   戚长征傲然不答,眼光落在那红袖姑娘俏脸上,由凶猛化作温柔,露出动人的 笑容,点了点头,才再向沙远道:「你不用理我是谁,须知道我在你地头找上你, 定非无名之辈,只问你敢否和我赌上一局。」   沙远为他气势所慑,知道若不答应,立时是反脸劲手之局,勉强一声乾笑,道 :「沙某来此,就是为了赌钱,任何人愿意奉陪,沙某都是那麽乐意。」他终是吃 江湖饭的人,说起话来自能保持身分面子,不会使人误会是被迫同意。   那红袖兜了沙远一眼,鄙夷之色一闪即逝。   戚长征悠闲地挨在椅背处,伸了个懒腰,先以眼光巡视了红袖的俏脸和高挺的 双峰,才心满意足地道:「我不是来赌钱的。」   全场均感愕然。   那红袖对他似更感兴趣了。   刚才被他打量时,红袖清楚由对方清澈的眼神,感到这充满男性魅力的年青人 ,只有欣赏之意,而无色情之念,绝不同於任何她曾遇过的男人。   沙远皱眉道:「朋友先说要和我贿一局,现在又说不是来赌钱,究竟甚麽一回 事?」   戚长征虎目射出两道寒霜,罩定沙远,沉声道:「我是要和沙兄赌人。」   沙远色变道:「赌人?」   戚长征点头道:「是的!假若我赢了,今晚红袖姑娘就是我的了。」   全场立时为之哗然,暗忖这样的条件,沙远怎肯接受。   红袖姑娘首次作声,不悦道:「红袖又不是财物,你说要赌便可以赌冯?」   戚长征向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姑娘放心,本人岂会唐突佳人,若我胜了, 姑娘今晚便回复自由之身,至於是否陪我聊天喝酒,又或过夜度宿,全由姑娘自行 决定,本人绝不会有丝毫勉强。」   红袖呆了一呆,暗忖这人真是怪得可以,明是为了自己来此,不惜开罪沙远, 竟然不计较能否得到自己。   这时全场的注意力齐集到沙远身上,看他如何反应。   沙远是有苦自己知,对方虽隔着赌桌凝坐不动,但却针对着他推发着摧心寒胆 的杀气,那是第一流高手才可做到的事,他自问远不及对方,心想今晚想一亲芳泽 的事,看来要泡汤了。一个不好,可能小命也要不保,深吸一口气後道:「若朋友 输了又是如何?」   戚长征仰天长笑,声震屋瓦,意态飞扬道:「若我输了,就把命给你。」   全场默然静下,暗忖这人定是疯了。   红袖见到他不可一世的豪雄气慨,一时间芳心忐忑乱跳,知道若他胜了,自己 真会心甘情愿让他摆布。这种英雄人物,她虽阅人甚多,还是首次遇上。   沙远暗叫一声谢天谢地,立即应道:「就此一言为定,朋友既有如此胆色,又 不会强迫红袖小姐干她不愿的事,我就和你赌一次,输了的话,绝不留难。」   他这番话说得漂亮之极,教人看不出他是自找下台阶,反觉他也是纵横慷慨之 士。   两人同时望向那女摊官。   这桌赌的原是押宝,由摊官把一粒象牙骰子,放在一个小铜盒内,把盒盖套了 上去,摇匀和旋动一番後开盖,向上的颜色或点数,就是这局赌的宝,押中者胜。 若两人对赌,又可押双押单,或赌偏正和颜色,非常简单。   沙远自问武功不及对方,但对赌却非常在行,向戚长征道:「这位朋友若不反 对,我们可不玩押宝改以叁粒骰子赌一口,未知意下如何?」   戚长征暗骂一声老狐狸,知道他怕自己以内劲影响骰子的点数,故要用上叁粒 骰子,使难度大增,不过对方岂会知道自己功力已臻先天之境,毫不犹豫道:「使 得!就掷叁粒骰子吧!」   当下女摊官另外取出叁粒骰子,非常郑重地送给两人验看,然後熟 地掷进大 瓷盆里。   骰子没有在盆内蹦跳碰撞,只是滴溜溜打着转,发出所有赌徒都觉得刺激无比 的熟悉响声。   女摊官高唱道:「离台半尺!」   沙远和戚长征同时收回按在台上的手,以免教人误会借着台子动手脚。   全场各人的心都提到咽喉处,感到刺激之极。   红袖美目异采连闪,注定戚长征身上。   女摊官将盆盖套上,把载着骰子的盆子整个提了起来,娇叱一声,迅速摇动。   骰子在盆内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扣紧着全场的心弦。   「蓬!」   盆子重重放回桌心处。   红袖紧张得张开了美丽的小嘴,暗忖这年青的陌生男子若输了,是否真会为她 自杀呢?   沙远和戚长征对视着。   「且慢!」   全场愕然,连戚长征亦不例外。   各人循声望去,只见场内不知何时多了位风度翩翩的贵介公子,生得风流俊俏 ,龙行虎步来到赌桌旁,以悦耳之极的声音道:「这赌人又赌命的赌,怎可没行我 的份儿。」   戚长征一眼便认出「他」是寒碧翠,心叫不妙,自己费了这麽多工夫,又巧妙 地向红袖施出挑情手段,可能都要给此姝破坏了,苦恼地道:「你有与趣,我可和 你另赌一局。」   寒碧翠大模大样地在两人身侧坐下,道:「你们先说何人押双?何人押单,我 才说出我的赌法和赌注。」她无论说话神态,均学足男儿作风,教人不会怀疑她是 女儿身。   沙远这时因不用和戚长征动手,心怀放开,亦感到这赌局刺激有趣,盯着那密 封的瓷盆子,故作大方道:「这位朋友先拣吧!」   戚长征对着寒碧翠苦笑一下,转向红袖道:「红袖姑娘替我拣吧。」   红袖俏脸一红,垂头低声道:「若拣错了!怎办才好。」   她如此一说,众人都知她对戚长征大有垂青之意。   沙远亦不由苦涩一笑,大感颜脸无光,不过红袖乃全城最红的姑娘,他尽管不 满,事後他亦不敢向她算账。说到底仍是自己保护不周之过。   戚长征潇洒地道:「生死有命,姑娘放心拣吧!」   红袖美目深注着盆盖,轻轻道:「双!」   戚长征长笑道:「俪影成双,好意头,我就押双吧!」   他押双,沙远自然是押单。   众人眼光落到扮成贵介公子的寒碧翠身上,看「他」有何话说。   寒碧翠不慌不忙,先得意地盯了戚长征一眼,才从容道:「我押十八点这一门 。」   众人一齐哗然。   要知叁粒骰子,每粒六门,共是十八门,寒碧翠只押十八点,就是所有的骰子 全是六点向上,机会少无可少,怎不教人惊骇。   只有戚长征心暗叹。   他生於黑道,自幼在赌场妓寨打滚,怒蛟岛上便有几间赌场,浪翻云凌战天全 是赌场高手。   年青一辈里,以他赌术最精,只凭耳朵即可听出骰子的正确落点,故他早知盆 内是全部六点向上,只是想不到寒碧翠亦如此厉害。   刚才他请美 的红袖为他选择,其实只是骄术里的掩眼法,纵管红袖选的是单 数,他大可推作意头不好,不喜形单影只,改选双数,亦不会影响输赢。现在红袖 既选对了,自是最为完美。   沙远定了定神,向寒碧翠道:「公子以甚麽作赌注呢?」   寒碧翠横了戚长征一眼,意气飞扬道:「若在下输了,要人又或是足两黄金百 锭,适随尊便。」   众人又再起哄。   这样的百锭黄金,一般人数世也赚不到那麽多钱,这公子实在豪气之。   戚长征心知肚明寒碧翠是存心捣乱,破坏他和红袖的好事,真不知她打甚麽主 意?若她不是立志不嫁人,他定会猜想她在呷醋。   沙远好奇心大起,问道:「公子若赢了呢?」   寒碧翠瞪着戚长征道:「今晚谁都不可碰红袖姑娘,就是如此。」   众人一齐哗然,都想到「他」是来捂戚长征的蛋,坏他的「好事」。   戚长征一声长笑,道:「我不同意这赌注。」   寒碧翠狠狠瞪着他横蛮地道:「那你要甚麽条件?」   戚长征微笑道:「我要和你另赌一局,你敢否应战?」   寒碧翠皱眉道:「你这人为何如此婆妈,一局定胜负,不是乾脆利落妈?」   戚长征淡淡道:「我只说和你另赌一局,但仍是此局,何婆妈之有?」   不但寒碧翠听得一头雾水,沙远、红袖等亦是大惑不解,只觉这人每每奇峰突 出,教人莫测高深。   戚长征眼中射出凌厉之色,望进寒碧翠的美眸里,一字一字地道:「赌你赢, 盆内叁粒骰子都是六点向上。若你输了,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红袖姑娘视其意愿 肯否陪我,一是你自己陪我过夜。」接着伸个懒腰,打个呵欠懒洋洋道:「没有女 人,找个像女人的男人来陪我也不错。」   众人一齐愕然相对,脸脸相觑,想不到他有此「偏好」。   寒碧翠玉脸擦地飞红,胸脯气得不住起伏,忽地一跺脚,旋风般横越赌场,闪 出门去。   场内稍懂武功的人,看到她鬼魅般迅快的身法,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戚长征向那女摊官点头,示意可以揭盖。   风声又起。   人影一闪,寒碧翠竟又坐回原处,俏脸寒若冰雪,鼓着气谁也不看。   女摊官犹豫了半向,手颤颤地揭开盆盖。   这时场内诸人对戚长征畏惧大减,一窝蜂围了过来,看进盆内,齐声哗然。   当然叁粒骰子都是六点朝天。   沙远早猜到如此结局,长身而起向戚长征抱拳道:「沙某输了,自是以红袖姑 娘拱手相让,朋友虽不肯赐告姓名,但沙某仍想和 下交一个朋友。」   戚长征冷冷看了他一眼 :「是友是敌,还须看沙兄以後的态度。」   沙远听出他话中有话,沉吟片刻,再抱拳施 ,领着手下抹着冷汗,迳自离去 。   戚长征向团团围着赌桌的众人喝道:「没事了,还不回去赌你们的钱。」   众人见他连长沙帮也压了下去,那敢不听吩咐,虽很想知迫寒碧翠作何种选择 ,亦只好依言回到本来的赌桌上,不一会又昏天昏地赌了起来,回复到先前的闹哄 哄情况。   戚长征向那女摊官微笑道:「这位姑娘可退下休息了。」   女摊官如获大赦,匆匆退下。   只剩下一男「两女」品字形围坐赌桌。   这情景实在怪异之极,整个赌厅都赌得兴高采烈,独有这桌完全静止下坐在中 间的寒碧翠咬者唇皮,忽向红袖道:「姑娘若今晚肯不理这江湖浪子,在下肯为姑 娘赎身,还你自由。」   戚长征失声笑了出来。   寒碧翠凶霸霸地瞪他一眼,轻叱道:「笑甚麽?」再扭头向红袖道:「姑娘意 下如何?」   红袖含笑道:「那明晚又如何呢?」   戚长征听得心中一酥,这红袖摆明对他有情,这在一个男人来说,是没有比这 更好的「奉承」了。   寒碧翠狠狠道:「我只管今晚的事,明晚你两人爱干甚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   红袖「噗哧」一笑,兜了戚长征一眼,才柔声向寒碧翠道:「公子为何这麽急 躁?假若我根本没有兴趣陪这位大爷,你岂非白赔了为我赎身的金子,那可是很大 的数目啊!」   寒碧翠泠泠道:「只要不是盲子,就知道你对这恶少动了心,在下有说错了吗 ?」   红袖抿嘴笑道:「公子没有说错,我确有意陪他一晚,至於赎身嘛!不敢有劳 了,我自已早赚够了银子,随时可为自己赎身,回复自由。」   这次轮到戚长征感到奇怪,问道:「那你为何仍留在窑子里?」   寒碧翠眼中射出鄙夷之色,显然觉得红袖是自!作贱。   红袖幽幽一叹道:「正因为我每晚都接触男人,所以最清楚他们:例如那些自 命风流的色鬼,只是那副贪馋的嘴脸,红袖便受不了。如是老实的好人,我又嫌他 们古板没有情趣,最怕是更有假道学的人,外表正气凛然,其实脑袋内满是卑鄙肮 脏的念头,稍给他们一点颜色,立时原形毕露。」再叹一口气道:「若有能令红袖 从良的人,我怎还会恋栈青楼,早作了归家娘了。」   寒碧翠一呆道:「我不信,总有人曾具有令你倾心的条件。」   红袖淡然道:「我承认的确遇过几个能令我倾情的男子,其中有个还是此地以 诗词着名的风流名士,可是只要想起若嫁入他家後,受尽鄙夷,而他对我热情过後 ,也把我冷落闺房的情景,倒不若留在青楼,尽情享受男人们的曲意奉承好了。将 来年老色衰,便当个鸨母,除此外我还懂做甚麽呢?」   她说出这一番道理,不但戚长征向她另眼相看,连寒碧翠亦对她大为改红袖转 向戚长征道:「红袖阅人无数,还是第一次遇上公子这种人物。」俏脸一红,垂下 头去。   寒碧翠暗叫不妙,试探道:「那他是否你愿意从良的人呢?」   戚长征哂道:「从甚麽鬼良?我才不要甚麽贤妻良母,除了不可偷男人外,我 可要她天天都像窑子姑娘般向我卖笑,那才够味儿。」   寒碧翠气得俏脸发白,娇喝道:「你闭嘴!我不是和你说话。」她一怒下,忘 了正在扮男人,露出本来的神态和女儿声。   红袖呆了一呆,恍然掩嘴笑道:「这位姐姐放心吧!我还要试过他後,才可决 定是否从他,有很多人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呢!」   寒碧翠蓦地脸红耳赤,怔在当场。   戚长征捧腹狂笑道:「不要笑死我了,寒大掌门快下决定,究竟我是要向你们 何人证实不是蜡枪头呢?我憋得很辛苦了。」   寒碧翠勃然大怒,二话不说,一巴掌朝戚长征没头没脑刮过去。 *************************************************** * (http://tongwei.yeah.net/)欢迎光临书剑小筑 * * (http://www.zhanjiang.gd.cn/personal/tongwei/) * *************************************************** ------------------------------------------------------------------------               第七章 大战妖女   韩柏全速沿岸奔驰,并全神注意江上的船只。   盈散花和秀色会在那里呢?   若是一般人,自会猜她们应早一步到安庆去,待他们的船到来,立时上岸。   可是韩柏知道盈散花绝不会这麽做。因为若是如此,行踪将全落到他掌握里, 要对付她们实是易如反掌。   而更有可能的是她们根本不会登船,只是要看看他们的反应,探测他们受威胁 的程度。   然後再设下一步对付他们的计策。   黑道人物都知道,凡事最难是开始,只要成功地把对方屈服了一次,再作威胁 时便容易多了。   想到这里,韩柏再不分神去找寻盈散花二女的行踪,把速度提至极限,往安庆 掠去。   他感到体内魔功源源不绝,来回往返,生生不息,大胜从前,更不同者,是精 神无比凝聚,远近所有人事没有半点能漏过他的灵觉。   他一边分神想着秦梦瑶。   人的确是很奇怪的,尤其是男和女。当尚未发生亲密关系前,大家都画清界线 ,不准逾越。更有甚者,还摆出骄傲、冷淡、倔强等种种面目。可是一旦闯越边界 ,便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态度,变成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秦梦瑶当然是不会矫揉作态的人,可是自从吻了她後,她便向韩柏露出深藏的 另一面,竟可变成那麽迷魂荡魄,体贴多情。那种欲拒还迎的神态,确是动人至极 点,难怪自己的魔种被她全面诱发出来。   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使他难稍忘怀,唉!真想抛开盈散花的事,掉转 头回去找她。   此时早日落西山,天色转黑,他虽是沿岸狂奔,亦不怕惊世骇俗。   但以正事要紧,便不敢再胡思乱想,集中精神探测江上往安庆去的船只。   一个时辰後,他终抵达安庆,却始终找不到两女的芳踪。   韩柏毫不气馁,环目四顾,只见两岸虽是灯火点点,但码头一带却没有民居, 最近的房舍亦在半里之外,实在没有藏身的好地方。   想到这里,一拍额头,望往对岸,暗忖最好观察他们的地方,自是对岸无疑。   那还犹豫,就近取了些粗树枝,掷往江上,借着那点浮力,横越江面,迅速掠 往对岸。   同时运转魔功,施起缩骨之术,硬是把身体减低了两寸的程度。   尚未上岸时,心中便生出感应,知道正有两对明眸,在一个小石岗上,灼灼地 对他作着监视。   韩柏心中暗笑,跃上岸後,取出以前在韩府时那类戴惯的小 帽子,蒙着了由 秦梦瑶内衣撕下那香艳条幅包扎着的大头,把帽缘压低到连眉毛亦遮掩起来,又取 出丝巾,蒙着脸孔,只露出一双眼睛。   要知纵是武林一流高手,除非到了浪翻云、庞斑那级数的顶尖人物,否则谁在 黑暗里观物的能力亦要打个折扣。所以他包扎好的脑袋,落在盈散花眼中,会因其 反光而使她误以为看到的是一个光头,兼之看到他戴帽的动作,自然以为他是蓄意 掩藏那个「假光头」头,这种诡计,也亏他想得出来。   韩柏身形毫不停滞,没进岸旁一个疏林里去,又待了半向後,才由另一方往那 小石岗潜过去。   来到岗顶,两女踪影渺渺,只有从大江上拂过来的夜风,带着这些日子来亲切 熟悉的江水气味。   韩柏见不到她们,丝毫不以为异,仰有望天。   刚好乌云飘过,露出圆月皎洁的仙姿。   不由想起了秦梦瑶。   她正像被乌云掩盖了的明月,若自己治好它的致命内伤,她不但会回复以前的 亮光,还会更皎美照人。   只为了这原因,他就算拚了老命都要救回她。   「飕!」   身後破空声骤响。   韩柏抛开杂念,暗运「无想十式」的起首式「止念」的内功心法,心内正大平 和,手往後拂,曲指一弹。   「噗!」的一声,向他激射而来的小石子立时化成碎粉,而他仍是背对着敌人 。   盈散花和秀色的惊咦声同时叫起来。   风声飘响。   香气 来。   两女分由後方左右两侧攻来。   韩柏凝起「无想十式」第二招「定神」的心法,两手摆出法印,倏地转秀色的 两把短刃化作一片光网,反映着天上月色,就像无数星点,以惊人的速度,照着他 头脸罩过来,寒气迫人。   韩柏想不到她那对短剑竟可发出如此惊人的威力,比之云清的双光刃有过之无 不及,心下凛然,轻敌之心尽去。   另一边的盈散花并不像秀色的玉脸生寒,仍是那副意态慵懒,巧笑倩兮、风流 娇俏的诱人样儿,兼之在江风里逆掠而至,一身白衣飞扬飘舞,那种绰约动人的风 姿,看得韩柏的心都痒了起来。暗忖无论自己的魔功达到何种境界,仍是见不得这 般动人的美女。   甚至连她攻过来幻出漫天掌影的一对玉掌都是那麽好看,半点杀意都没有,就 像要来温柔地为他宽衣解带似的。   韩柏这时才明白范良极为何对此女如此忌惮,因为她的功力已臻先天之境,才 能生出这种使人意乱神迷的感觉。   当日在酒楼自己能拧了她的脸蛋,不用说也是她蓄意向他隐藏起真正实力,好 让自己低估了她。   这对好柏档,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的攻势。   韩柏倏地移前,两手探出。   「叮叮当当」和「蓬蓬」之声不绝於耳。   叁道人影兔起鹘落,穿插纠缠,在窄小的空间内此移彼至,眨眼间交手了十多 招。   无论秀色的一封短剑以何种速度角度向韩柏刺去,他总能在最後关头曲指 中 刀锋,把短剑以气劲震开。而盈散花则在无可奈何里,被迫和他拚斗十多掌。   叁条人影分了开来,成品字形立着。   秀色和盈散花美目寒光闪烁,狠狠盯着韩柏。   韩柏像入定老僧,运起「无想十式」第叁式心法「去意」,两眼变得深邃无尽 ,自有一种至静至寂的神气。   盈散花一阵娇笑道:「大师如此高明,当不会是无名之辈,请报出法号。」   韩柏功聚咽喉,改变了喉结的形状,以低沉无比,但又充满男性磁力的声音道 :「盈小姐不须知迫我是何人,只须知道我对你们的图谋了如指掌便可以了。」他 其实那知她们有何意图,只不过目的是要把两人弄得糊里糊涂,那就够了。   秀色一双短剑遥指着他,冷哼道:「想不到以大师的武功,仍甘心做那朴文正 的走狗,你最好回去告诉他,若以为杀人灭口,就可遂他之意,实是妄想,就算我 们死了,也有方法把他的身分揭露出来。」   盈散花笑吟吟道:「何况凭你的武功,仍未能杀死我们,所以你最好叫他亲自 来见我们,或者事情还有得商量。」   韩柏心中叫苦,两女武功之高,大出他意料之外,自己或可在十招内胜过秀色 ,但和盈散花恐怕百招之内仍分不出胜负。以一人对着这合作惯了的两女,更不敢 稳言可胜,要杀她们则更属妄想,唯一之法就是以策略取胜,不过看来盈散花比他 还更狡猾,确使他煞费思量,口中却平淡地道:「两位姑娘真是大祸临头也不知, 我并不是出家人,亦和那甚麽朴文正甚麽关系都没有,只是奉了密令来调查两位, 自叁年前使一直吊在两位身後,只不过你们武功低微,未能觉察吧?」   秀色一呆道:「密令?」   韩柏见她神气,显是对「密令」这名词非常敏感,心中一动,暗忖这胡诌一番 ,竟无意中得到如此有用的线索。   盈散花叱道:「不要听他胡说,让我们干掉他,不是一了百了吗?我才不信他 不是朴文正的人。」   韩柏叹道:「我对两位实是一片好心,所以曾向盈小姐作出警告,希望两位能 知难而退,岂知盈小姐无动於中,使本人好生为难,不知应否将实情回报上去。」   这次轮到盈散花奇道:「甚麽警告?」   韩柏心中暗笑,探入怀里,取出范艮极由她身上偷来的贴身玉佩,向着盈散花 扬了一扬,又迅快收入怀里。   盈散花看得全身一震,失声道:「原来是你偷的。」   秀色一声娇叱,便要出手。   盈散花喝停了她,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寒光,俏脸煞白道:「你既一直跟着我 们,为何不乾脆把我们杀了。」   韩柏心中叫苦,他只是想她们相信自己与「朴文正」没有关系,那曾想到为何 不杀死她们,难道说闲着无聊,爱跟着她们玩儿吗?惟有再以一声长叹,希望胡混 过去。   黑暗里,盈散花的手微动了一下。   韩柏知道不妙,凌空跃起,几不可察的冰蚕丝在下面掠过,若给这连刀刃都斩 不断的冰丝缠上双足,明年今夜便是他的忌辰。   韩柏落回地上。   盈散花收回冰蚕丝,点头道:「你能避我宝丝,显然真的一直在旁观察我们, 快说出你是谁?为何不对忖我们?谁指示你来跟踪我们的?」   韩柏心神略定,脑筋回复灵活,沉声道:「你要对付的是甚麽人,就是那甚麽 人派我来的。至於我为何会对你们怜香惜玉,唉!真是冤孽,因为我爱上了你们其 中一个,竟至不能自拔,违抗了命令。」   两人齐齐一愕,交换了个眼色。   要知两人深信他是出家的人,除了误以为他帽内是个光头外,更重要的是他所 具方外有道高僧的气质和正宗少林内家心法。   偏是这样,才能使她们更相信若这样的人动了真情,会比普通人更疯狂得难以 自制。   官船终於驶抵安庆,缓缓泊往码头处。   叁人不敢分神看视,只是全神贯注对方身上。   韩柏心中一动,淡然道:「两位等的船到了,不过本人可奉劝两位一句,不要 迫我把你们的事报上去,到了皇宫你们更是无路可逃。」   秀色怒叱道:「你这秃奴贼走狗,看我取你狗命!」   韩柏心中暗笑,知道她们已对他的身分没有怀疑。   盈散花向他露出个动人笑容,柔声道:「大师好意,散花非常感激,只是…… 」   韩柏知她说得虽好听,其实却是心怀杀机,随时出手,忙道:「盈小姐误会了 ,我爱上的是秀色姑娘。」   盈散花不能置信地尖叫道:「甚麽?」   韩柏差点暗中笑破了肚皮,强忍着喟然道:「秀色姑娘很像本人出……噢!不 !很像我以前暗恋的女子,不过比她动人多了,贫……噢!」   盈散花趁他分神「往事」,冰蚕丝再离手无声无息飞去,缠上他左脚。   韩柏这次是故意让她缠上,其实左脚早横移了少许,只给黏在脚上,没绕个结 实。   内劲透丝而至。   韩柏故作惊惶,当内劲透脚而上时,运起由「无想十式」悟来的「挨打功夫」 ,把本能令他气脉不畅的真气化去,却诈作禁受不起,一声惨哼,往秀色方向跄踉 跌去。   冰 丝收回盈散花手里。   盈散花如影附形,追击过来。   秀色的短剑由另一方分刺他颈侧和腰际,绝不田被他爱上而有丝毫留若不杀死 这知悉她们「秘密」的人,甚麽大计都不用提了。   那知韩柏对她们的事其宝仍一无所知。   韩柏装作手忙脚乱,两手向秀色的手腕拂去。   秀色见盈散花的一对玉掌眼看要印实他背上,暗忖我才不信你不躲避,猛一咬 牙,略变刃势,改往他的手掌削去。   岂知韩柏浑然不理盈散花的玉掌,蓦地加速,两手幻出漫天爪影,似要与秀色 以硬碰硬。   「蓬蓬!」   盈散花双掌印宝韩柏背上。   韩柏立时运转挨打奇功,顺顺逆逆,勉强化去对方大半力道,仍忍不住口中一 甜,喷出一口鲜血,朝秀色俏脸 去。   秀色大吃一惊,心想怎能让通淫秃驴的脏血污了自己的玉容,又想到对方便要 立毙当场,当下收刃横移。   那知人影一闪,不知如何韩柏已来到了身侧,自己便像送礼般把娇躯偎到对方 怀里。   盈散花 叫道:「秀色小心!」   韩柏一声长笑,欺到秀色身後,避过了仓猝刺来的两剑,同时拍上秀色背心叁 处要穴。   环手一抱,把她搂个结实,迅速退走。   盈散花惊叱一声,全速追来。   韩柏再一阵长笑,把美丽的女俘虏托在肩上,放开脚步,以比盈散花还快上半 篝的速度,没进树下的密林里。 *************************************************** * (http://tongwei.yeah.net/)欢迎光临书剑小筑 * * (http://www.zhanjiang.gd.cn/personal/tongwei/) * *************************************************** ------------------------------------------------------------------------               第八章 借卿疗伤   「啪!」   一声清响,全场侧目。   戚长征脸上露出清晰的指印,若非寒碧翠这一已掌没有内劲,他恐怕只剩下半 张脸孔了。   红袖心痛地道:「你为何要动粗打人?」   寒碧翠吃惊她以左手提着自已刚打了人的右手,尴尬地道:「我怎知他不避开 昵?」   戚长征先用眼光扫视向他们望过来的人,吓得也们许作看不见後,才微笑道: 「可能我给你打惯了,不懂得躲避。」   寒碧翠「噗哧」一笑迫:「那有这回事?」   红袖道:「春宵苦短,看来姐姐都是不肯陪这位大爷度宿,今晚便让红袖好好 侍候他吧!」   寒碧翠咬着唇皮道:「耍我倍他上末,是休想的了,但我可以与他逛一整晚。 」指着戚长征道:「好!由你来拣,我还是她!」   戚长征愕然道:「愿赌服输,怎可现在才来反悔,今晚我定要找个女人陪我, 你若不肯我便找红袖。」   寒碧翠气得差点哭出来迫:你这是强人所难!」   红袖大奇道:「姐姐明明爱上了这位大爷,为何却不肯答应他的所求?而你阻 了我们今晚,也阻不了明晚,这样胡闹究竟有甚麽作用?」   寒碧翠事实上亦不知自已在干甚麽,自遇到戚长征後,她做起事来全失了方寸 ,既答应不再理戚长征的事,但忍不住又悄悄跟来。见到戚长征公然向沙远争夺红 袖,竟插上一手加以破坏,只觉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给红袖这麽一说,呆了一呆, 霍地站起道:「我绝小是爱上了他,只是为了某些原因不想他在这时候寻花问柳, 坏了正事,若他把事情解决了,我才没行理他的闲情。」   这番话可说强词夺理之极。她说出来,只是为自已的失常行为勉强作个解释而 已。   戚长征站了起来,到了红袖身後,伸手抓着她香肩,凑到她耳旁轻轻道:「小 乖乖!你好好待我,我一找到空档,立即来向你显示真正的实力,教你一生人都忘 不了。」   红袖笑得花枝乱颠道:「我也有方法教你终生都难不开我,去吧!与这位姐姐 逛街吧!」   戚长征顺便在她耳珠啮了一口,走到因见他们打情骂俏气得别过脸去的寒碧翠 身旁,同她伸出大手道:「小姐的玉手!」   寒碧翠吓得忘了气苦,收起双手道:「男女间在公开场台拉拉扯扯成甚麽体统 。」   戚长征一叹道:「偏是这麽多的顾忌,算了!走吧!」向红袖眨了眨眼睛,便 往外走去。   寒碧翠俏脸一红,追着去了。   秀色的帽子掉到地上,乌亮的长发垂了下来。   韩柏撄着她的纤腰,暗忖这秀色平时穿起男袈还不怎样,可是现在回复秀发垂 肩的女儿模样,原来竟是如此艳丽。   尤其这时他搂着她疾奔而行,作着极种亲密的接触,更感到她正绝不逊色於盈 散花的尤物,只不过平时她故意以男袈掩盖了艳色吧了!   而事实上盈散花有一半的艳名是赖她赚回来的。   例如她的腰身是如此纤细但又弹力十足,真似仅盈一握,可以想像和她在床上 颠鸾倒凤时的滋味,难怪能成为每代只传一人的「吒女派」传人。   他搂着秀色最少跑了二十多里路,在山野密林里不住兜兜转转,却始终甩不脱 那女飞贼,心中苦恼之极。   忽地停下,将秀色搂个满怀。   秀色毫无惊惧她冷冷瞪者他,眼中传出清楚的讯息:就是你定逃不掉。   韩柏一阵气馁。   盈散花刚 那两掌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想不到这妖女功力如此清纯,连他初 学成的挨打功亦禁爱不了。   这一番奔走,使他的内伤加重,所以愈跑愈慢,若给她追上来,定是凶多吉少 。   唯一方法就是迅速恢复功力。   而「药物」就是眼前这精擅吒女采补之术的绝色美女。   所以他定要争取一点空隙时间。   韩柏不怀好意她笑了笑。   秀色当然看不到丝巾下的笑容,但却由他眼里看到这有着某种吸引她的魅力的 神秘男子,有着不轨的企图。   「嗤!」   秀色上身的衣服,给他撕了一幅下来,露出雪自粉嫩的玉臂和精绣的抹胸。   韩柏并不就此打住,还撕下她的裤子,把她修长的美腿全露了出来。   秀色皱眉不解,暗忖这人既受了伤,又被人追得像丧冢之犬,难道还有侵犯她 的闲情吗?   韩柏把她的破衣随意掷在地上,然後把她也放在地上。   嘻嘻一笑,忽地横掠开去。   「劈劈啪啪」声里,也不知他撞断了多少横枝。   好一会後,韩柏凌空跃来,拦腰把她抱起,纵身一跃,升高叁丈有多,落在丈 许外一株大树的横桠处,又再逢树过树,不一会藏身在浓密的枝叶里,离地约两丈 许处。   秀色给他以最气人的男女交台姿势,紧搂怀里,感觉着对方的热力和强壮有力 的肌肉紧迫着她,心中忽地升起奇怪的直觉。   这是个年青的男子。   难道是个年青的和尚。   想到这里,她芳心涌趄强烈的刺激,有种要打破他戒律的冲劲。   风声在刚 两人停留处响起。   盈散花停了下来,显然在检视韩柏从秀色身上撕下来的碎布。   盈散花怒叱一声,骂道:「死淫秃!」   风声再起,伊人远去。   这正是韩怕期待的反应。   他要利用的正是盈散花和秃色间畸情的爱恋关系。   盈散花眼见「爱侣」受辱,无可避免急怒攻心,失去狡智,无暇细想便循着痕 迹追去。   韩柏毫不客气,一把撕掉秀色的亵衣裤,又给自已松解裤带。   虽说这与强奸无异,他却丝毫没有犯罪的感觉。   因为吒女派的传人怎会怕和男人交合,还是求之不得呢。   而他则确需要借秀色的吒女元阴撩治伤势。   秀色双眼果然毫无惧色,只是冷冷看着他,直至他闯进了她体内才射出骇然之 色,因为她这时才发觉到对方是她前所未遇过的强劲封手。   月夜里,树丛内一时春色无边。   韩柏依着从花解语处学来的方法,施尽浑身解数,不住催迫秀色的春情。   秀色虽精擅男女之术,但比起身具魔种的韩柏,仍有般遥不可及的距离,兼之 穴道被制,根本没有能力全面催发吒女心功,不片响已大感吃不消,眼内充满着情 欲,把元阴逐渐向韩柏输放,任君尽情采纳。   韩柏趁机把元阴吸纳,又把至阳之气回输秀色体内。   每一个循环,都使他体内真气凝聚起来,灵台更趋清明。   那种舒畅甜美,教两人趋於至乐。   秀色虽对男人经验丰富,还是首次尝到这种美妙无伦的滋味。   破空声由远而近。   盈散花急怒的声首在下面叫道:「我知你在上面,还不给我滚下来。」   韩柏叹了一口气,拉好裤子,凑到秀色耳旁道:「我知你还是未够,我亦未够 ,迟些我再来找你。」   风声响起,盈散花扑了土来,两掌翻飞,往他攻来。   一时枝叶碎飞激溅,声势惊人。   韩柏功力尽复,搂着秀色使了个千斤坠,往下沉去。   盈散花娇叱一声,冰蚕丝射出,往两人卷去。   韩柏重重在秀色香唇吻了一口,不敢看她令人心颤的眼神,将秀色赤裸的娇躯 送出,任由冰蚕丝把她绕个结实,他则往後疾退,迅速没进黑暗里。 *************************************************** * (http://tongwei.yeah.net/)欢迎光临书剑小筑 * * (http://www.zhanjiang.gd.cn/personal/tongwei/) * *************************************************** ------------------------------------------------------------------------               第九章 晓以大义   戚长征才踏出赌坊,立时停步。   寒碧翠追到他身旁,亦停了下来。   只见外面密密麻麻拦着过百名大汉,全部兵器在手,挡着了去路。   戚长征回头一看,赌坊的石阶处亦站满了武奘大汉,人人蓄势待发。   想不到才踏出赌坊,便陷入重重围困里。   戚长征仰天长笑道:「好一个沙远,我放过你也不识趣,便让我们见个真章罢 。」   一名手摇摺房,师爷模样的瘦长男子,排众而出,嘻嘻一笑道:「戚兄误会了 ,这事与沙帮主绝无半点关系,我乃湘水帮的军师吴杰,奉帮主尚亭之命,到来请 戚兄前往一叙,弄清楚一些事。」   戚长征一拍背上天兵宝刀,冷然道:「想请动我吗?先问过我背後的夥伴吧! 」   兵器振动声在四周响起。   吴杰伸手止住跃跃欲试的手下,慢条斯理地道:「戚兄还请叁思,所谓双拳难 敌四手,何况这里共有二百零六对手,只要戚兄放下武器,随我们去见帮主一趟, 即管谈不栊,我们亦不会乘人之危,还会把兵器交回戚兄,事後再作解决。」   戚长征哂道:「要我老戚放下宝刀,你当我是二岁孩儿吗?有本事便把我擒去 见你的帮主吧!」   吴杰脸容一变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湘水帮的真正力量 。」   言罢往後退去,没入人丛里。   寒碧翠一声清叱,拦在戚长征身前。   吴杰见状,忙下令暂缓动手。   戚长征愕然望向寒碧翠道:「你若不欢喜介入这事,尽可离开,我才不信你亮 出身分,他们仍敢开罪你。」   寒碧翠嗔逋:「戚长征你若大开杀戒,不是正中敌人圈套吗?」   戚长征苦笑迫:「有甚麽圈套不圈套,湘水帮早公然与我帮作对,我杀他们百 来二百人有甚麽大不了。」   众大汉一齐喝骂,形势立时紧张趄来。   吴杰嘬唇尖啸叁声,众汉才静了下来。   吴杰道:「这位公子是谁?」   寒碧翠索性一把扯掉帽子,露出如云秀发,答道:「我就是丹清派的寒碧翠。 」   吴杰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寒碧翠向戚长征道:「戚长征啊!听碧翠一次吧!你若胡乱杀人,不止影响了 你的清名,还使你背在背上的黑窝永远都卸不下来,现在他们是请你去说话,又不 是要立即杀你。」   戚长征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还是不成!你让开吧,我对他们既没有好感, 也不着紧别人怎样看我。」   吴杰在众手下後边高叫道:「他既执迷不悟,寒掌门不用理他了,让我们给点 颜色他看看。」   寒碧翠怒道:「闭嘴!找只是为你们着想。」才又向戚长征劝通:「当是碧翠 求你好吗?」   戚长征仰天一阵悲啸,手探後握着刀把,杀气立时往四周涌去,大喝道:「不 行!我今夜定要杀他们片甲不留,让人知道怒蛟帮不是好惹的。」   众大汉受他杀气所迫,骇然後退,让出以两人为中心的大片空地来。   寒待翠哨道血战一触即发,跺足道:「好吧:今晚我依你的意思,这该可以了 吧!」   戚长征虎躯一震,不能置信地望向寒碧翠道:「你真肯陪我…」顿了顿传音过 去道:「上床?」   寒碧翠霞烧双颊,微微点了点头,娇羞不胜地垂下头去。   戚长征移到她前,低声问道:「你不是曾立誓不嫁人的吗?」   寒碧翠嗔道:「人家只答应让你使坏,并没有说要嫁你,切不要混淆了。」   戚长征仰天长笑,一言不发,解下背後天兵宝刀,往远处的吴杰抛过去,叫道 :「好好给我保管,若遗失了,任你走到天涯海角,我老戚也要你以小命作赔。」   英杰接过天兵宝刀,叫回来道:「还有寒掌门的长剑。」   寒碧翠垂着头,解下佩剑,往前一抛,准确无误落到吴杰另一手里,然後嫣然 一笑挽起戚长征的手臂,柔声道:「戚长征!我们去吧!」   洞庭湖畔。   梁秋末来到码头旁,走落一艘狭长的快艇里。   两名早待在那里,扮作渔民的怒蛟帮好手一言不发,解缆操舟。   快艇先沿岸驶了半个时辰,才朝湖里一群小岛驶去,穿过了小岛群後再转往西 行,不一会抵达洞庭东岸。   不久後他们缓缓进入一个泊满渔舟的渔港里,快艇轻巧自如地在渔舟群中穿插 ,当快艇离开时,早失去了梁秋末的踪影。   纵使有人一直跟踪着他们,到这刻亦不知他究竟到了湖上那条渔舟里。   假若敌人有能刀把整个渔港团团围住,遂船搜查,亦阻不了他们由水底离去。 说到水上功夫,江湖上没有人敢和怒蛟帮相比的。   这样的大小渔港渔村,在烟波浩荡的洞庭湖,怕不有上千之多。於此亦可见纵 使凭方夜羽和楞严两方面的力量,想找到怒蛟帮的人是多麽困难。   此时梁秋末登上其中一艘渔舟里,与上官鹰、程雨时和凌战天会面。   梁秋末道:「胡节派出了水师舰队封锁了通往怒蛟岛的水域,又派人登岛布置 ,显有长期驻守的意思,近日更把大量粮食,运到岛上,教人愤恨之极。」   上官鹰微笑道:「不用气愤,只要我们人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梁秋末奇怪地看他一眼,暗忖一向以来这帮主兼好友的上官鹰,最着重父亲留 下给他的帮业,为何今大能比自己更淡然处之呢?   凌战天向他眨眨眼睛,笑道:「秋未定会奇怪为何帮主心情这般好,我向你开 盅揭盖吧……」   上官鹰俊脸一红打断道:「二叔!」   凌战天哈哈一笑道:「好!我不说了,秋末你自己问他吧!」   梁秋末一见这情况,立知是与男女之事有关,心中代上官鹰高兴,续道:「现 在搜索得我们最紧的是展羽率领来自黑白两道百多高手组成的所谓「屠蛟队」,实 力不可小觑,据找所知,其中最少有十多个是龙头和派主级数的人物。」按着说了 一大堆名字出来。   翟雨时从容一笑道:「若非如此,我们才会奇怪。我虽没有轻敌,但一直不太 把展羽放在心上,原因并非我认为他不够斤两,而是认为他不敢全力对付我们。」   众人一点便明。   要知中原武林里,任何人无论奉蒙人又或朱元璋之命来对付怒蛟帮,都不能不 考虑到浪翻云这问题,尤其像「矛铲双飞」展羽这类首当其冲的出名人物,怒蛟帮 若出了事,浪翻云算账时第一个找上的心是他无疑。那时无论因功赚来了任何权力 富贵、金钱美女,都只能落得一场空欢喜。   翟雨时续道:「所以可以推想楞严在说动展羽和其他有身分势力的人来对付我 们前,必有先解决了浪大叔的先决条件,而观乎眼下展羽等按兵不动,应知双修府 之战,浪大叔已威慑天下,直接粉碎了楞严组织起来对付我们的江湖力量。」   梁秋末道:「不过只是胡节的水师,在我们失去了怒蛟帮的天险後,已是令人 头痛。」   上官鹰道:「这样说来,楞严为了重振声威,将不得不再想办法对付大叔,这 可实在教人担心。」   凌战天英俊的脸容抹过一丝充满信心的笑容道:「方夜羽手中的实力,只是已 知的部份,诚然强大非常,不过大叔现在身旁既有范良极韩柏这种顶级高手,又有 天下白道无不要敬她七分的秦梦瑶,除非庞斑亲自率众围攻,我倒想不到有任何人 能对上他是不吃大亏而回的。」   翟雨时道:「楞严处心积虑要引大叔到京师去,当然包藏祸心,不过大叔甚麽 风浪不曾见过,我对他有着绝对的信心。」   凌战天向梁秋末问道:「有了长征这家伙的最新消息吗?」   梁秋末露出振奋之色道:「这小子果然是了得,屡屡逃出方夜羽的罗网,现在 已成了天下注目的对象。据最新的情报,他现正在长沙府大摇大摆过着日子,看来 是要牵制着方夜羽的力量。」   上官鹰又喜又爱道:「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当足自己是大叔的级数,也不 秤枰自己的份量。雨时!我们定要想办法接应他。」   翟雨时长叹道:「谁不想立即赶往长沙,和他并肩抗敌,但若如此做了,便会 落在敌人算中,那时不但有全军复没的危险,亦影响了大叔赴京的艰巨任务,所以 万万不可如此做。」   上官鹰色变道:「我们岂能见死不救?」   凌战天平静地道:「小鹰切勿因感情用事失了方寸,若我们不鲁莽地劳师远征 ,长征反有一线生机。」   翟雨时点头道:「二叔说得对极了。长征孤军作战,看来凶险,但却毫不受牵 制,发挥敌弱则进,敌强则退,避重就轻的战术。观乎方夜羽直到此刻仍莫奈他何 ,可知我所言非虚。若一旦因我们的介入,他使会失去了这种形势,末日之期亦不 远了。」   上官鹰欲语还休,最後也没有再说出话来。   梁秋末道:「双修府之战,里赤媚等域外高手都吃了大亏,把整个形势扭转过 来。假若长征能牵制着方夜羽,展羽又按兵不动,我们岂非可以和胡节好好打一场 硬仗,把怒蛟岛夺回来?」   翟羽时微笑道:「这是个非常诱人的想法,不过大叔曾传讯回来,着我们非到 万不得已,绝不可和敌人打任何硬仗,万事待他上京後再说,所以我们现在最好的 事,就是秘密练兵,闲来和这里的美女风花雪月一番。」言罢,瞅了上官鹰一眼。   梁秋末终憋不住,向脸色有点尴尬的上官鹰道:「帮主是否有了意中人?」   上官鹰一拳搐在翟雨时肩上,笑骂道:「小子最爱耍我。」   凌战天笑道:「小鹰不若早点成亲,这样动人的渔村美女,确是可遇不可求。 」   翟雨时抚着被打的地万笑道:「二叔语含深意。因为方夜羽一旦知道我们仍躲 藏不出,定会集中力量来找寻我们,那时我们又要东躲西避,没有时间顾及其他事 了。」   梁秋末以专家身分道:「情场变化万千,但有一不变的真理,就是要把生米煮 成熟饭,帮主请立下决定。」   翟雨时笑骂道:「你这小子也懂爱情吗?你和长征都是一篮子里的人,长征这 些年来还懂得绝足青楼,你则仍夜夜笙歌,偎红倚翠,究竟何时才肯敛起野性。」   梁秋末失笑道:「你这古老石山当然看我和长征不顺眼,待我带你去快活一次 ,包保你乐而忘返,跪地哀求也要我再带你去第二次呢。」   凌战天看着这几个小辈,心中洋溢着温情,同梁秋末道:「你这家伙负起整个 情报网的责任,最好少涉足青楼,尤其不可找相热的姑娘,否则敌人可依循你的习 惯,针对你而设下必杀的陷阱,知道吗?」   梁秋末苦笑一下,点头应诺。   凌战天站起来道:「小鹰你随我走一趟,我将以你尊长的身分,同你的未来岳 丈正式提亲,不准你再扭扭捏捏了。」   众人一。齐拍腿赞成。   上官鹰心中掠过乾虹青的倩影,暗叹一口气道:「一切由二叔为小鹰作主吧! 」 *************************************************** * (http://tongwei.yeah.net/)欢迎光临书剑小筑 * * (http://www.zhanjiang.gd.cn/personal/tongwe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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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良极怒刮他的大头一记,恶兮兮道:「不要胡乱猜想,我刚 特地走了近百 里路,到我分布天下的二十个资库之一取来了这春画艺术的极品,拿来给你暂用, 你不但毫不感激,还以淫棍之心,度我圣人之腹,小心你的小命。」   韩柏连忙赔个不是,好奇心大起,翻了几页,立时欲火大盛,「呵!」   一声叫了起来,脸红过耳。   范良极道:「不要感到不好意思,当日我看这画册时,情况只比你好了一点点 。唉!这真是天下极品,稀世之珍,只不知出於前代那个丹青妙手的笔下,不过这 人定是对男女情欲有极高的体会和品味,否则怎能给得如此具挑逗性,又不流於半 点淫亵或低下的味儿。」   韩柏着了迷般一幅幅翻下去。   这十八幅彩画全是男女秘戏图,画中女的美艳无伦,男的壮健俊伟,尤其厉害 的是其连续性发展,由男女相遇开始,把整个过程以无上妙笔栩栩如生地描绘出来 。   更引人入胜处是始终看不到那男人的正面,更强调了画中艳女的眉眼和肉体洋 洋大观的各种欲仙欲死的浪态春情。   谦之颜色鲜艳夺目,予人视觉上极度的刺激。   韩柏看完後闭目定了一会神,才张开眼道:「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册子由今 夜起归我所有,你若要让云清看,我可忍痛借你一会儿。」   范良极色变道:「这算是强抢吗?」   韩柏珍而重之地把册页藏入怀里,哂道:「谁可抢你的东西,莫忘记我成功使 你多了个瑶妹,你还未向我斟茶道谢哩!你把这册页送我,我们间的坏账亦算扯平 了。」言罢站了起来,不理瞪着他的范良极,推门而去。   韩柏来到走廊里,拍拍怀中那册宝贝,情忖天下间竟有如此妙品,肯定连秦梦 瑶这仙子亦要吃不消,现在她正静室潜修,不知又想不想出甚麽方法来对付他的魔 功?对这点他却非常放心,正如浪翻云所言,只要她对自己情根深种,任她智慧通 天,仍将逃不出他的「魔爪」之外。趁现在有点时间,不如先和叁位美姊姊闹闹, 亦是人生快事。   当下再不迟疑,功聚双耳,找到叁女的房间,推门面入。   叁女在柔柔房内正心焦苦候、见他来到,喜不自胜地围了土来。   左诗怨道:「你为何到现在才来?」   柔柔嗔道:「以後你若离开我们,必须亲白告诉我们,你当我们是甚麽呢!」   朝霞道:「听说你受了伤,现在好了点吗?」   韩柏慌忙赔罪,跟着又哄又骗,凭他口甜舌滑,才把叁女安抚下来,陪着他生 到床上去。   韩柏从怀里恭恭敬取出锦盒,平放床心。   叁女好奇地瞧着。   韩柏嘻嘻一笑道:「你们猜猜里面是甚麽好宝贝。」   左诗猜道:「定是我们女儿冢胭脂水粉那类东西。」   柔柔摇头道:「不!柏郎从没有对人冢这种心事,他自己这麽馋嘴,应是可以 吃的东西。」   朝霞迟疑道:「不是偷来的宝物吧!」   韩柏笑道:「是十八张精绘的图画。」   叁女齐感愕然,她们这夫君一向都对诗书字画全无兴趣,为何忽然拿了本画册 来和她们共赏?」   朝霞伸手打开锦盒,一看册页上面标签上的八个字,立即俏脸霞升,啐道:「 你这头号大坏蛋。」   左诗还是首次接触到春宫画,一时间不明所以,向朝霞奇道:「为甚麽要说他 坏?」   柔柔跟随莫意闲时不知看过多少这类画册,若无其事道:「让我看看画工好不 好?」揭开了第一页。   这一页男女均是衣着整齐,图中美女神态端庄,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叁一女 齐声赞叹。   朝霞还以为自己误会了韩柏,不好意思地道:「我还错怪了柏郎,这幅画真够 生动,颜色又美。」   左诗爱不释手道:「你们看,连衣服上的剌绣和摺纹都一点不漏绘了出来,这 样精美的彩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柔柔道:「脸上的表情才生动哩,梦瑶很多时都是那种神情的,亦只有她的美 丽才能胜过图中这美女。」   韩柏道:「不!叁位姊姊都比她美。」   叁女得他称赞,兴奋起来,争着去揭开第二页。   这页和先前变化不大,只是男的去拉女的纤手,而那美女则是欲拒还迎,无论 表情和体态都清楚呈现出那种反应,确是巧夺天功。   叁女看得呆了,俏脸开始红了起来,也开始明白「连环」的意思,但已深被吸 引,明知另外那十六页会愈来愈不堪入目,亦抬不得放弃不看。   韩怕虽是第二次看,仍禁不住心旌摇荡,揭到第叁页去。   画内的男子到了美女身後,头埋在她颈後,看不到容貌,只见他一手紧搂美女 的小蛮腰,另一手探进了女子襟袍里,连在袍内那手指活动的情况,也借衣服隆起 的皱摺呈示出来,教人叹为观止。   叁女看得脸红耳赤,偏是移不开日光,呵知这秘戏图是如何具有吸引力。   左诗娇吟一声,倒入韩柏怀里。   韩怕哈哈一笑,通:「今晚看叁页,若你们乖乖听话,明天再给你们看下叁页 。」   盖好画册,放在台旁几上。   当他再钻进帐内时,叁女主动向他投怀送抱,个中美景,即使妙绝天下的笔, 亦难以尽述。   韩柏本想和叁女欢好一番潘後,便去撩拨秦梦瑶,岂知叁女意兴高涨下,直缠 着他不放,临天明时,范良极又来拍门。   叁女睡得像叁堆软泥,连韩柏爬起身来亦不发觉。   韩柏摸出门外,范良极神色凝重道:「盈妖女和秀色来找你!」   韩怕骇然道:「甚麽?」   戚长征和寒碧翠在一所大宅里见到湘水帮的第一号人物尚亭。   这尚亭作文士打扮,身材瘦削,神气稳重,一对眼神光内蕴,显是内外兼修之 士,难怪湘水帮能成为洞庭湖附近仅次於怒蛟帮的另一人帮。   尚亭只足孤身迎接两人,其他手下都被挥退厅外,教两人大感奇怪。   他和两人礼貌地说了几句客气话後,领着两人往内堂走去,最後到达一间幽雅 的房子里,他的夫人褚红玉躺在床上,容色平静,像熟睡不醒的样子。   尚亭把服侍褚红玉的两个丫环遣走,仔细看着戚长征的表情。   戚长征眼中射出怜惜歉疚的神色,叹道:「是我累了她!」   尚亭平静地道:「我 想要戚兄一句话,这是否你干的?」   戚长征坦然望向他道:「不是!」   尚亭毫不惊异道:「我早知答案。红玉明显有着被奸污的痕迹,而制着她穴道 的手法却非常怪异,不类中原家派的手法,我会请了各地名家到来给她解穴,竟无 一人敢谬然出手,怕弄巧反拙。今次讲戚兄来,就是想问戚兄,这究竟是那个淫徒 的恶行。」   寒碧翠大感意外道:「尚帮主绝不会只因制贵夫人者的手法奇怪,就不怀疑戚 长征,说不定他机缘巧合下,又或凭出已的才智,练成这种手法亦说不定。」   尚亭眼中射出悲痛愤怨之色,点头道:「当然!不过人总不会突然转变的,戚 兄虽是风流,但江湖上谁不知他是情深义重的好汉子,只是为了怒蛟帮的清眷,就 不肯做这种事。况且若他真的如此做了,只是浪翻云和凌战天就不肯放过他,所以 我绝不信戚长征会这样做。」   寒碧翠坐到床沿,伸手搭到褚红玉的腕脉上,默然沉思。   戚长征冷哼一声道:「帮主既对我帮有如此评价,为何又助朝廷和方夜羽来对 付我们,难道不知狡兔死走狗烹之理。」   尚亭两眼射出寒光,冷然道:「若换了往日,戚兄暗讽尚某为走狗,我定会和 你见个真章。」忽默然下来,望往褚红玉,沉声道:「但现在我忽然失去了争霸江 湖的雄心, 想和红玉好好地过这下半世就算了。」   戚长征愕然道:「帮主又不是未曾遇过风浪的人,为何如此意气消沉。」   尚亭唤道:「实不相瞒,今次尚某肯应楞严之邀出手,赏因楞严保证能歼灭浪 翻云,可是双修府一战後,浪翻云声势更盛,直追庞斑,起始答应对付贵帮的人, 谁不在打退堂鼓。说实在的,除了魔师宫外,谁惹得起浪翻云?尚某仍有这点自知 之明,所以才礼请戚兄到此一会,问明奸污红玉的究是何人後,立即退出这是非之 地。」   戚长征哂道:「二百多人声势汹汹将我围着,算甚麽礼请?」   尚亭道:「戚兄见谅,当时我藏在暗处,暗中观察戚兄的反应,见戚兄怨愤填 膺,更证实了我的看法。若真动上手时,我自会出来阻止。」   戚长征心中暗凛,想不到尚亭亦是个人物,看来自己是低估他了。   寒碧翠向他们望来道:「这点穴的人肯定是第一流的高手,竟能以秘不可测的 手法,改变了经脉流动的情状,本来人身内经气的循环都是上应天时,盛衰开阖, 气血随着时辰,在十二经内随着某一节韵,周期性地流动:寅时至肺经、卯时大肠 经、辰时胃经、巳时脾经、午时心经、未时小肠经、中时膀胱经、酉时肾经、戌时 心包经、亥时叁焦经、子时怆经、丑时肝经、循环往复。这人的厉害处,就是减慢 了这速度,所以尚夫人才会沉睡不醒,非经二十八天之数,待经流再次上到正轨, 才可苏醒过来,手法之妙,教人深感叹服。」   尚亭动容道:「寒掌门不愧穴学名家,你还足第一个看穿对方的手法的人。」   戚长征苦笑道:「没有人比找更清楚寒掌门点穴手法的厉害了,只不知寒掌门 有否解救之法。」   寒碧翠白了他一眼,才道:「这手法对尚夫人没有大害,醒来後只会感到疲倦 一点,几天後可完全复元,但若冒险救她,则可能会弄出岔子,这人的确厉害之极 ,算准即管有人能破解他的手法,亦因这理由不愿冒险出手。」   戚长徙自知穴学上的认识,远及不上寒碧翠,恼恨地道:「鹰飞这混蛋如此费 功夫,其中定有阴谋。」   尚亭眼中厉芒一闪道:「鹰飞?」   戚长征趁机把鹰飞的事如盘托出,然後道:「虽然我知道不应这样说,还是要 劝帮主忍这一口最难忍的鸟气,起码待夫人醒来後,才决定怎样去对付他。」   尚亭脸色难看之极,好一会後忽地像苍老了十多年,颓然道:「戚兄说得对, 我们现在仍惹不起方夜羽,不过辱妻之仇,岂能不报,惟望贵帮终能可得胜,浪翻 云能击败庞斑,那时我会看看能否报这深仇。」顿了一顿道:「由今天起,本帮将 全力助戚兄对付鹰飞,务使戚兄能逃出他的魔掌,我亦算间接出了一口气。」   戚长征大喜道:「尚兄只须在情报上诳助小弟,老戚已心满意足。」   两人当下交换了联络方法,又商议了一会後,戚寒两人才告辞离去。   他们离开时,天已大亮。   戚长征用肩头碰碰寒碧翠道:「寒掌门!我们该到那间旅馆去风流快活,你对 这里比我熟一点。」   寒碧翠若无其事道:「大白天到旅馆干吗?」   戚长征失声道:「当然是做你答应了做的事。」   寒碧翠「哦」一声道:「我只是答应陪你过夜,却没有说「过日」,最好弄清 楚这一点。」   这时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充满了晨早的朝气。   戚长征霍地立定,苦涩一笑,转过来看着寒碧翠道:我也绝不会怪你,勉强亦 没有意思,不过自今以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以後各不相干。」   寒碧翠垂头低声道:「说出这样的绝情话来,还说不怪碧翠吗?」-戚长征忽地 捧腹大笑起来,惹得行人驻足侧目。   寒碧翠嗔道:「有甚麽好笑的哩!」   戚长征潇洒地转身大步前行,不再埋她。   寒碧翠愤然追到他身旁,大发娇嗔道:「戚长征,你若再以这种态度对我,碧 翠会恼你一辈子的。」   戚长征微笑停下,忽地伸手抓着她香肩,凝视着她道:「坦白点吧!你根本是 爱上了我,喜欢和我在一起,且不惜争风呷醋,为何仍要骗自己。」   寒碧翠双颊升起动人心魄的玫瑰红霞,垂下头去,轻轻道:「罢了!这里转入 横街,最後的一间小屋是我的秘密物业,带我到那里去!你要怎样便怎样吧!」   范艮极和陈令方两人进入专使房旁的邻房里,另一边就是柔柔的房间。   陈令万看着范良极取出一枝锥子,在板墙钻了个小洞後,忙移到小洞前,试着 对小洞说了一句话後,回头向范良极怀疑地道:「要不要大声一点?」   范艮极道:「低声点才对。」伸掌按在陈令方背上,内力源源输出。   陈令方的耳目,甚至皮肤都灵敏起来,听到叁个人的步声由远而近,接着隔邻 专使房的门被推了开来。   范豹的声音道:「两位小姐请坐一会,专使立即来了。」   按着他便关门离去。   房中响起一女坐进椅内的声音,另一人则步至窗前。   陈令方大感有趣,虽说是借了范艮极的功力,仍是能一尝当上高手的滋味,完 成了毕生人憧憬着的其中一个梦想。   韩柏这时推门而入。   秀色回复女装,垂着头坐在靠窗的椅子里,艳丽无伦,竟一点不比盈散花逊色 。   盈散花则曲着一膝跪在椅上,两手按着椅背,背着他凝视窗外岸旁的景色。   韩拍的心忐忑跳了起来,硬着头皮来到两女之前,先低头审视秀色,嘻嘻一笑 道:「原来你不扮男人时是这麽漂亮的。」   秀色俏脸一红,却没有抬头看他。   韩柏心中叫糟,看情况定是自己出了漏子,给秀色看穿了昨夜强奸她的人就是 自己。   盈散花回过身来,发出银铃般悦耳劲听的笑声,好一会後才道:「专使为何不 在楼下的大厅接见我们,却要我们到这里来会你?是否想杀人灭口呢?」   韩柏耸肩适:「姑奶奶要见我,自然要牺性色相,让我占占便宜,在大厅怎及 房内方便,这处起码多了张大床。」言罢走到床旁,坐了下来,身後正是那个小洞 。   盈散花笑吟吟坐了下来,看了垂着头的秀色一眼,淡淡道:「韩公子打算怎样 安置我们姐妹?」   韩柏差点吓得跳了起来,幸好表面仍能不动声色,愕然道:「你唤我甚麽?」   盈散花袅袅婷婷,来至他旁按着他亲热地坐下,两手交叠按在他的宽肩上,又 把娇俏的下颔枕在手背上,脉脉含情看着他道:「韩柏不用骗散花了,那天和你在 一起的绝色美女定是秦梦瑶,昨晚的淫秃亦必是你这无情浪子,散花心悦诚服你装 神扮鬼的本领,不过你却犯了个最大的错误,就是借秀色来疗伤,天下间只有身具 魔种的人才有征服秀色的能力,何况你不觉得在这时间找上我们是太巧了点吗?几 方面拼起上来,你还不承认是韩柏吗?」   韩柏暗暗叫苦,若让这妖女坐在这位置,空有陈令方亦发挥不出作用了。转脸 往盈散花望去,两人的嘴相隔不及一寸,气息可闻,那种引诱力差点使他不克自持 。   他皱眉道:「我真不知你在弄甚麽鬼?谁是韩柏?」   盈散花其实并非那麽肯定他是韩柏,尤其知道秦梦瑶乃深有道行的人,应不会 和韩柏那麽毫不避男女之嫌,只是在秀色坚持下,才姑且一试,但当然亦不会如此 轻易死心,浅笑道:「好!既然你不认,那你是谁?不要告诉我你是来自高句丽但 又不懂高句丽话的专使。」   韩柏叹了一口气道:「姑奶奶有所不知了,当日我们来中原前,我王会有严令 ,要我们入乡随俗,不准说敝国的话,所以才使姑奶奶误会了。」   盈散花一阵娇笑,忽地说了一轮高句丽话,然後笑道:「你虽不可说高句丽话 ,但本地话总可以说吧,来!翻译给我听,我刚 说了甚麽话?」   韩柏叹道:「你先到椅子处坐好,我才告诉你。否则我会受不住你的身子引诱 ,把你按在床上吻个痛快了。」   盈散花眼中闪过惊惧之色,吓得跳了起来,乖乖走到仍垂着头的秀色身旁站好 。   韩柏故作惊奇地瞧着她道:「你又唤我作甚麽文正我郎,原来竟然害怕被我吻 你。」   盈散花给看穿了秘密,玉脸一寒道:「不要胡扯,快翻译给我听。」   韩柏一阵长笑,掩饰从小洞传过来陈令方的声音,悠然道:「那有何难?你在 骂我是混蛋,根本不值得秀色爱我,还说我是个臭不可闻的大淫虫,见一个女人喜 欢一个。妈的!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最後叁句却与翻译无关,是他出自肺 腑的有感之言。   盈散花和秀色同时一震,不能置信地往他望来。   秀色和他目光一触,射出无限幽怨之色,又横他一眼,才再垂下头去。   韩柏心中狂震,知道破绽出在那里了:就是他的眼神。   当他和秀色交合时,那还能保持「出家人」的心境,登时露出了底子。   不过他仍隐隐感到秀色不会出卖他,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是秀色的眼睛 告诉它的。   盈散花呆望着他,好一会後不忿地又说了一番高句丽话。   韩柏听着後面陈令万的提示,自是应付裕馀,答完後,摊手道:「盈小姐既说 出了对我这臭男人的真正心意,我们亦无谓瞎缠在一起,从今以後,你我恩消义绝 ,各不相干,若给我再见到你,定必脱光你衣服大打屁股,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盈散花俏脸阵红阵白,忽地一跺脚,招呼都没向秀色打一个,旋风般推门去了 。   秀色站了起来,缓缓来到韩柏身前,看着他道:「告诉秀色,你是否也要和我 恩消义绝,以後各不相干呢?」   韩拍几乎要大叫救命,本来他一直沾沾日喜,占了这美女的大便宜又不需负责 ,实是最惬意的事,岂知仍是天网难逃。他怎忍心向秀色说出绝情的话呢。   忙站了起来,把秀色拥入怀里,先来一个长吻,才道:「我怎麽舍得,那两句 话只送给盈散花,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秀色驯若羔羊地道:「韩柏!秀色以後都是你的了,再不会和别的男人鬼混, 唉!我要走了,希望再见时,你并没有变心,就算是骗秀色,亦要一直骗下去。」   韩柏待要说话,给秀色按着了他的嘴,幽幽道:「不要说话,秀色要静静离开 ,你若说话,我定忍不住留下来,那花姐就看穿你是谁了。」   说毕缓缓离开了他。   韩柏一把又将她抱紧,感激地道:「你没有怪我昨晚那样不经你同意便占有了 你吗?」   秀色悄然道:「当然怪你,看不到人家连眼也哭肿了吗?」   韩柏奇道:「你的眼一点也没有哭过的样子啊?」   秀色忽地娇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与刚 那样儿真是判若两人。   韩怕大感不妥。   「砰!」   房门打开。   盈散花去而复返,两手各提着一件行李,笑道:「柏郎啊!我们姊妹睡在那里 呢?」   韩柏愕然望向秀色,心内乱成一片。   秀色反手把他搂紧,不让他离开,笑嘻嘻地道:「放心吧!若花姐想害你,我 也不肯放过她,有了我们,对你们京师之行实是有利无害。」   盈散花喘着气笑道:「柏郎啊!你有你的张良计,姑奶奶亦自有她的过墙梯, 大家互骗一次,两下扯平。」   韩柏首次感到自已成了这世上最大的笨蛋。   范良极的传音进入他耳内道:「认输吧!我早说过她厉害的了。」   盈散花掩嘴笑道:「隔邻的是否大贼头范良极,我在这里也可以嗅到他从那小 洞传过来的臭烟味。」   范良极的愤怒声音传来道:「莫忘了你是在我的船上,看我把你这女妖贼治个 半死。」   盈散花哈哈笑道:「同行叁分亲,包保你很快便对我爱护也惟恐不及,说不定 还会爱上我呢!」   范良极怪叫一声:「气死我了!」「砰!」一声撞门而出,不知到那去了。   盈散花向秀色皱眉道:「你还要抱他多久!」   秀色的吻雨点般落到韩柏脸上,道:「柏郎不要恼我,秀色会好好赔偿你。」   韩柏忽地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只希望现在只是一个噩梦。   很快便会醒过来。   那时一切或会回复正常了。   『复雨翻云』卷十叁终